火邊。
楚楓支起兩支野雉,將一支遞給蘭亭,蘭亭卻沒有接,道:“我還從未燒過東西!”
楚楓卻高興了,道:“姑娘,今次你有口福了,我燒烤功夫可是天下一絕,舉世無雙,即使沒有任何佐料,一樣可以燒出酸甜苦辣!姑娘想吃什麼味兒的?”
蘭亭想了一想,道:“你給我燒個淡淡的吧!”
楚楓一愣,問:“淡淡的?淡淡的酸,還是淡淡的甜,還是淡淡的苦,還是淡淡的辣?”
蘭亭抿嘴而道:“非淡淡的酸,也非淡淡的甜,亦非淡淡的苦,更非淡淡的辣,就是淡淡的。”
“姑娘這不是有心難為在下麼?”
“公子燒烤功夫可是天下一絕,舉世無雙!”
楚楓一怔,笑道:“好!就憑姑娘這話,我就給姑娘燒個淡淡的。對了,姑娘,你為何會來此村子的?”
蘭亭道:“我十數日前已至泰山下,本欲登山一覽,無奈山路崎嶇峻峭,徘徊不敢登攀,又不捨離去,輾轉來到西面,卻見村子被官兵包圍,知道村子感染瘟疫,於是就留了下來!”
“姑娘也實在大膽,也真是善心!”
“公子肯冒險採藥,不也是俠義為懷麼?”
楚楓哈哈大笑起來,道:“告訴姑娘一個秘密,其實我是一個惡人!”
“公子不惡。”
楚楓指著臉上那道指痕,道:“不惡麼,你看看我臉上這道疤痕,惡不惡?”
“不惡。”蘭亭搖了搖頭。
“唉!”楚楓嘆了口氣,道:“其實我真是一個惡人,還是很惡很惡的大惡人!”
蘭亭笑道:“公子肯將一碗米飯讓給一個小姑娘吃,也實在‘惡’得可以!”
“哈哈哈哈……”
楚楓大笑起來,笑聲嘎然而止,眉頭皺了皺,手掌不自覺捂住了心口。
“怎麼了?”蘭亭連忙問。
楚楓慢慢長吁了一口氣,笑笑,道:“沒什麼,心口不知怎的輕輕痛了一下!”
蘭亭看到他額角竟然滲出了汗珠,顯然剛才一痛絕非“輕輕痛了一下”這般簡單,她想起楚楓要她診治“心痛之疾”之事,乃道:“你之前說有心痛之疾,莫非不是虛言?”
楚楓道:“我當時確是隨口說說而已,不過近段時間我心不時會無緣無故突然一痛,開始只是微微一痛,現在卻越來越痛,有時還痛徹心肺,不知何故!”
“你伸出手來!”
楚楓連忙把手遞去,蘭亭三根玉指輕輕搭在他腕脈上,細細診探良久,又叫楚楓遞出另一隻手,同樣把探良久,乃收回手,略略皺眉,道:“你心並無異常,但附近似乎有一道異氣盤繞在周圍,若隱若現,若有若無,時強時弱,時急時緩,有伺機攻襲心臟之象,十分古怪,你心痛之疾恐怕與此有關!”
楚楓忽然想起天魔女也曾說過自己體內似乎潛藏著一股靈秘詭異之氣,乃點頭道:“我有位朋友也曾說過我體內潛藏著一股詭異之氣,可能就是姑娘所說的那道異氣!”
蘭亭驚訝道:“你那位朋友也是醫道高人?”
楚楓心下好笑:天魔女是向他體內注入真氣察看的,當然清楚得很,不過他也沒有解釋,問道:“姑娘,我這什麼氣的,要不要緊?”
蘭亭道:“我明日開一貼藥你服用,應無大礙!”
楚楓點頭,轉而又道:“不過此乃小事,祛除瘟疫才是首要之事,等治好村民之疫症,再給我診治不遲!”
蘭亭含笑點點頭。
楚楓正色道:“不過現在有更重要的等著我們去醫!”
“哦?”蘭亭望著楚楓。
楚楓一舉手中丫枝,道:“就是先醫好肚子!”
蘭亭啞然而笑,楚楓將一支燒雉遞給她,蘭亭接過,放在嘴邊細細小咬了一口,楚楓趕忙問:“怎樣?”
蘭亭從未吃過燒烤,只覺這一口咬下,新鮮美味無比,乃點頭道:“想不到這簡簡單單一燒,卻能燒出如此美味!”
楚楓大感得意,眉飛色舞道:“姑娘,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燒,很講究功夫的。不是在下誇口,說到燒烤這功夫,普天之下,在下可不敢屈居第二!”
蘭亭不禁好笑。
兩人悠然吃著,周圍是蟲豸低鳴,柴火“噼裡啪啦”響著,楚楓忽問:“姑娘,你說泰山有多重?”
蘭亭一怔,道:“泰山之重,豈可量度?”
楚楓卻笑道:“我卻知道,比我還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