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焱極天,嗅到了一陣危機四伏的殺氣。
他起身,看向跪在院中的文武官員,臉色凝重。
“皇上,應該再好好查查那個尼姑庵,每一個人都不要放過。”
天真說完,給他續了杯茶,退了出去。
天真看上去大大咧咧,心思其實非常縝密,這也是焱極天一直留他在身邊的原因。可天真今日所說,完全不似一個普通太監所能看到的問題,焱極天深深地看著他的背影,突然低喝,
“天真,你回來。”
天真轉回來,抱著拂塵給他作揖。
“皇上還有何吩咐?”
“天真,你進宮之前,真的是一個鐵匠的兒子?”
焱極天狐疑地看他,天真抬眼,看他一眼,認真地點頭。
“千真萬確,皇上不要懷疑,只因那縣官惡毒,害我母親,要霸我姐姐,所以我才淪落成奴,後來又進宮做了太監。”
“你姐姐叫什麼?怎麼沒聽你說過這事,朕給你作主。”
焱極天擰擰眉,問。
“都已經過去十多年了,姐姐失手刺死那縣官……”
天真搖頭,一臉悲切。
“所以你全家被充作奴?”
焱極天又問。
“是,當時跟在萍美人身邊,也算有福份,才得和皇上結了善緣。”
天真點頭,抬手抹淚。
“下去吧,去看看她在宮裡做什麼,看著點,別讓她出去惹禍。”
焱極天又揮手,語氣平和了許多。
“是。”
天真磕了個頭,退了下去。
焱極天以前只知道天真是因家裡人犯事,才被誅連,賣為奴隸,不想是這樣的曲折磨難。天真以前跟在母妃身邊,母妃死後就伺侯他,一晃到現在,有十多年光景了。
他想了片刻,召進暗衛,給鐵心傳話,去那尼姑庵裡仔細查查,那裡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外面的大臣們已經跪得差不多了,被太陽曬著,一個個快暈死過去的模樣,焱極天這才冷冷一笑,讓人喝退他們。
不狠一些,這些人就得寸進尺。
老太后那裡,又緊閉宮門有些日子了,終日敲打木魚,不知又在搞什麼鬼名堂,又會不會和白鶴軒有關?
焱極天一心煩,就想去看越無雪。
索性讓人搬著摺子回朝宮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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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無雪背上痛,正趴在院中的梨花木躺榻上打瞌睡,這在宮牆角落,密密的竹蔭遮下來,賜了她幾分陰涼,讓她懶得像午後吃飽的貓。
她日子過得悠閒,天真在一邊直瞪她,罵她不思進取。
“天真,我要怎樣才算進取?”
越無雪被他念得煩不勝煩了,扭頭看他。
“你要長點心,多想想事,看清楚誰對你好。”
天真怒氣衝衝地罵她。
“哎,天真,你真的好天真,就你對我好,行了吧?晚些我給你開一罈酒,你去一邊涼快去好不好?”
越無雪輕嘆,愈近盛夏,她愈熱,只動動,便覺得一身汗直冒。
“不思進取,爛泥巴,怎麼對得住你孃親……”
天真突然就掩住了嘴,扭頭看身後。
空蕩蕩的,只有風吹響。
“天真,你遇鬼了?”
越無雪反罵他,一驚一乍的,倒嚇她一跳。
“懶得和你說,灑家才不管你這坨爛泥。”
天真臉又紅了,轉頭就走。
“天真,別走啊,我一個人無聊,咱們兩個賭錢啊。我輸了,我送你十罈好酒啊。”
越無雪衝著他喊。
天真吸吸鼻子,轉過身來,猶豫半晌,回到她的榻前。
“嘻嘻,天賜神器。”
越無雪從懷裡抓出小袋兒,倒出六枚玉骨骰子。
“你居然還有這個。”
天真眼角抽搐。
“怎麼,不行啊?”
她盤腿坐起來,伸手抹汗,這是在回宮途中支使那侍衛給她買的。
“行。”
天真拖把椅子過來,笑眯眯看她掌心的骰子,原來也是一個愛賭錢的。宮中日子多寂寥,不找點樂子,還真熬不過去,所以,雖說是有明令禁止賭錢,可是這些有點本事的人,還是會悄悄去摸幾把,贏點兒小錢樂樂。
“小公子,阿羅王到了,說把凡塵送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