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一兩個夜晚,我需要趕回劍閣,不知可否拜託仙尊暫時照看一二?”
孟朝萊想了想又補充道:“若是仙尊追蹤之事繁忙,那還是……”
“無礙。”謝邙抬了抬手臂,止住孟朝萊的話,“我會幫你照看他。劍閣護山結界承襲千年,若是有人闖入,怕是來者不善,你現在帶他回劍閣,恐也不妥。”
“多謝仙尊。”孟朝萊向謝邙躬身行禮,離開前,他看著謝邙淡漠如山的側顏,欲言又止,最終卻還是開口道,“仙尊,若是此次平安尋回先師骸骨,便讓他入土為安吧。人死了……就是死了。”
孟朝萊看見謝邙的眼睫顫動了一下,但只是非常輕微的一下,隨後,這雙永遠深沉如海的雙眼重新平靜地望向山林中層層疊疊的樹影與夜色。
孟朝萊閉了閉眼,知道謝邙依然不會改變自己的答案,放棄了追問。
然而就在孟朝萊轉身離去,與謝邙擦肩而過的瞬間,他聽到謝邙說:“若乙珩三十三年死在劍下的人是我,他也不會讓我入土為安。”
孟朝萊垂在身側的手驟然握成了拳。
莫驚春還在月下無聲採藥,孟沉霜卻睜大了雙目。
謝南澶,你知道了什麼?
孟沉霜怔在地上,表情幾近空白,沒有注意到孟朝萊御劍離去,另一人正緩步走向他和莫驚春。
直到神識中炸開一道聲音。
[莫醫君,旁邊這位是你的朋友嗎?]
他驚悚地發覺自己已經被整個籠罩在一道密不透風的陰影裡,再明亮的月光、再清澈的夜風都吹不去這抹囚籠般的暗影。
就連關押魔君燃犀的冰牢都在頂上開了個洞透光。
孟沉霜抬起頭,目光順著肅青衣裾一路往上,便是那張再熟悉不過的面容。
可他從未被這雙漆黑如墨的眼睛這麼居高臨下、疏離漠然地看著。
好似七十二載光陰的確足夠消磨掉一段情意,孟沉霜一旦錯過,便再無法挽回隨流水而去的落花。
他在剛剛謝邙與孟朝萊談話的間隙迅速開啟易容變聲技能,給自己換了副容貌,可不知怎麼的,一對上謝邙這樣的眼,他便喉嚨一緊,低眸避開了那彷彿要將他的血肉骨骼全部看穿的目光。
[是,仙尊,這位是我母親的故友,李渡前輩。]莫驚春答道。
[哦?我倒從未聽過李道友的名號。]
在神識中交談,不必動用口舌,謝邙就這麼垂首將目光落在孟沉霜身上,薄唇合攏,唇角顯出些許鋒利。
原本低頭採藥的莫驚春也停下了手中的事,他面對著謝邙和孟沉霜之間的空氣,神色怡然,完全沒感覺到兩人間隱約湧動的暗流。
謝邙還在看他。
孟沉霜低著頭,在神識中回答:[李某一介散修,資質低微,自然不入無涯仙尊之耳。]
謝邙注視著花叢中面容平平無奇、聲音也平平無奇的散修,沉默許久,久到一滴冷汗沿著孟沉霜的額頭流下,一路滑落隱沒入花叢中。
[李道友不必妄自菲薄。]
他再開口時,孟沉霜提著的心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