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市開學在九月初,正好離趙晏河歸隊的時間差幾天,趙晏河就送她和奶奶到滬市。
離開京市的這一天,陸家和趙家全都出動了,將三人送到火車站。
哪怕是黃巧瑩這種不樂意來的,也被老爺子勒令著出了家門。
老爺子對著於奶奶皺眉道:“喬喬過去上學,你去湊什麼熱鬧?那地方你又沒去過,到時候多不方便。”
話語間多是想讓於奶奶留下的意思。
於奶奶不為所動:“有什麼不方便的?年輕的時候也去過兩回,氣候比這兒l好,喬喬把我帶在身邊,她才安心。”
於奶奶和陸老的家鄉都是南邊的,離蘇城很近,自然離滬市也不遠,雖然隔著幾十年的光陰,也不至於完全忘記了。
見勸不動固執的於奶奶,老爺子哼了一聲,手裡柺杖在地上杵得直響。
陸月喬朝老爺子笑道:“爺爺,我和奶奶就離開幾個月,等學校放寒假的時候,我就回來看您。”
老爺子對上她又是一張慈祥的笑臉,督促她在學校裡好好學習,要和同學們處好關係,有時間就多寫幾封信,給家裡打電話。
說到後來,老爺子朝陸月喬身後的趙晏河看了一眼,神情不像以前那樣讚許了,有種驕傲和嫌棄混雜在一起的奇怪感。
自從知道陸月喬正在和趙晏河處物件,老爺子對上趙晏河便是這樣既喜歡又討厭的複雜心情。
他知道趙晏河優秀,往日最喜歡這個小輩,可是發現人家把自家水靈靈的孫女給拐跑了,老爺子心裡就不是滋味。
這回陸月喬填滬市的學校,陸老就覺得肯定是因為趙晏河在蘇城的緣故,心裡嘀咕這小夥子長得太俊也不好,跟個狐狸精似的,把他這乖孫女都給騙走了。
老爺子收回瞥向趙晏河的視線,只對著陸月喬語重心長地說:“喬喬啊,咱過去是去讀書的,可千萬別被有些人弄得分心了啊!”
陸月喬忍著笑,知道爺爺這話就是在說趙晏河,生怕她因為談戀愛而疏忽學習。
趙晏河在旁一言不發,彷彿聽不懂陸老爺子的話,陸月喬抿唇笑著點頭。
老爺子這邊交代起來就沒完沒了,眼看著要到登車的時間,陳秀麗匆匆拉過陸月喬的手,對著她和趙晏河叮囑道:“到了那邊就打電話報個平安,姨姨給你的號碼你都記住了吧,有事就聯絡他們,只當是自家人相處,可別見外。”
陳秀麗就是滬市人,她一個弟弟一個妹妹都在家鄉,這次陸月喬過去上學,陳秀麗早就打電話和家裡人招呼過。以後就算趙晏河去了蘇城,祖孫倆也有人照應。
陸月喬乖乖應著,臨要走了,難免生出不捨來,陳秀麗既要送走她,又要送走趙晏河,更是傷心,拉著陸月喬絮絮地說話。
原本陸月喬的注意力是全被陳秀麗佔據了的,但是某人的視線太有存在感,讓陸月喬不得不察覺到,然後轉頭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對上方馨的目光時,陸月喬
微微一怔,想不到她也跟著陸家人過來了。
這幾個月裡,她只見過方馨幾面,如今再一瞧,發現方馨好不容易才恢復的一點氣色又憔悴下去,身上套著寬大的衣服,顯得格外消瘦,那雙不算大的眼睛陰沉沉地死盯著她。
好像見到了有深仇大恨的死敵似的。
陸月喬只覺得這人透著古怪,納悶地收回目光。
自從方馨從少管所出來,她和對方都沒說過話,有什麼能讓方馨這樣仇恨地看著她?感覺方馨神經都不太正常了。
身後的趙晏河移了兩步,恰好將她擋了個嚴嚴實實。
趙晏河個子太高,這下方馨想瞪她也瞪不著了。
火車到點進站,陸月喬和送行的兩家人揮手道過別,被趙晏河護著送上火車。
隨著汽笛聲響,綠皮火車漸漸駛出京市車站,留下後面空蕩蕩的鐵軌。
站臺上的人少了許多,陸老爺子在原地站了會兒l,才開口說回去。
黃巧瑩仗著老爺子後頭沒長眼睛,大大地翻了個白眼。
把全家都叫過來,就為了看剛才那祖慈子孝的場景,就為了顯擺孫女考上大學了唄。
黃巧瑩想到遠在軍營裡的陸卓,還有家裡不愛看書的陸清,懊惱自家怎麼沒出個大學生,風頭全被別人搶去了。
轉頭看見後頭站著的方馨,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來車站做什麼?還嫌不夠丟人嗎?快回王家去,可別跟我們一塊走!”黃巧瑩看方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