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陽點頭:“那件事我承情得很……”不等他說完,任初榕就笑了:“承情?所以得寸進尺,又讓我給你白白幫忙?至少你要告訴我,我這麼做,好處在哪裡?”
說完,任初榕想了想,又補充道:“別提那些國家大義,早先就說過,初榕只是個小小的女兒家,沒心思管國家大事、旁人死活,我只盼著紅波府興旺、家裡人安康。你若能說服我,我自然會出手幫你。”
宋陽找她幫忙的事情與對付燕國師有關,雖然不用紅波衛去拼命,但這件事對紅波府也不存一星半點的好處,至於國家、強仇、祭奠折橋關數萬將士在天英靈之類的大道理,也被任初榕上一句話給堵回去了。
宋陽有些躊躇,攥著茶杯一時無語。
任初榕臉上神情淡漠,不過她一點也不著急,胸中更不存半分火氣,正相反,她還挺高興的,看著眼前這個任性小子、這個聰明小子被自己將住了,心裡美滋滋的,她端起茶杯喝水,甜絲絲的香茗。
而片刻後,宋陽放下了茶杯,再抬頭時神情清明,認真望住任初榕:“朋友情誼只在赤誠相處。宋陽的朋友不多,你算一個,朋友有事,責無旁貸……”
噗…任初榕一個沒忍住,茶水噴出了口,幸虧及時掩住衣袖才沒‘啐’到宋陽臉上。任初榕卻顧不得失態,唇邊還掛著水珠,少有地哈哈大笑:“宋陽,你這是耍無賴”
宋陽也笑了,實在沒啥可說的:“直說吧,怎樣才能請你出手。”
任初榕重新整理儀容,依舊笑吟吟的:“我想不出自己欠你什麼,情誼是沒得談的,只能談談生意了。答應我三件事,我就幫你這次。第一件事,講清楚你究竟打算怎樣幫筱拂脫難、逃過和親?”
自從青陽相遇起,宋陽做得許多事任初榕都看在眼裡,早就信了他是真心、也是真有能力幫最要好的逃避和親,這一問與信任無關,而是完完全全的……好奇死了。
女人心性,任初榕貴為郡主也不能免俗,打從心眼裡她就想知道這事。宋陽沒猶豫,把‘新涼’的設計原原本本講了出來,任初榕聽完立刻道:“我要找人試藥,還有,試藥不在三件事之內。”
新涼隨身攜帶,宋陽取出一人份量交給郡主,先是交代了用法,而後道:“只有我能解,要試的話儘快。”任初榕收好新涼,繼續道:“第二件事,替我殺一個人,扎西平措。此人殺我紅波府諸多勇士,還曾傷了我父王的一條腿,不能替父報仇,我枉為人女。”
“上哪殺去?”宋陽追問。
“扎西平措是吐蕃有名武士,我已獲知,這次吐蕃赴擂高手中有他一個。”
替老丈人報仇,這事沒太多心理負擔,宋陽點頭答應:“再回睛城,我會想辦法,無論如何把他的人頭帶回來。”
任初榕擺手:“殺掉就好了,人頭我不要。第三件事……你欠我一仗。”
宋陽不解:“欠一仗?”
任初榕笑了笑,有些突兀地反問:“你和山溪蠻的淵源,不止是小妖怪那麼簡單吧?以前小看你了。”只憑接生‘小妖怪’,能夠成為山溪蠻的座上賓,但還支使不動他們出動‘軍隊’,而前不久搶奪尤離屍體的時候,任初榕明明白白地瞭解到,有一隊蠻子精銳聽奉宋陽號令。
任初榕點到即止,就此轉回正題:“現還在用不到,以後說不定什麼時候,我會請你出兵相助、助紅波府打一仗……你明白的,在我想來,第三件事最好永遠也不會出現,但若真有那麼一天,我要你全力以赴。”
真要什麼時候紅波府需要用到宋陽這樣的外力相助,無疑是面臨滅頂之災。
沒什麼可猶豫的,宋陽點頭答應下來,同時微笑道:“這件事其實不用你開口,有任筱拂在我就一定會幫忙的。”
不料任初榕立刻搖頭:“不一樣。她請你出手是求你,會欠你;我現在是擺明價錢,你情我願的交易…你們兩個以後要長久相處的,她若求你的事情多了、重了,你會輕賤她。”
宋陽看了任初榕一眼,笑了下:“什麼事情都分得那麼清楚,累不累?”
“累。”任初榕嘆了口氣:“但是心裡踏實。”
談過了‘交易’,宋陽告辭而去,他會在鳳凰城中暫住一兩天,等待任初榕這邊的準備,臨走之前他留下客棧住址以便聯絡。
待他走後,任初榕喚來心腹,把宋陽落腳的地址遞過去,笑道:“去渾儀監外等筱拂,告訴她我有件機密大事要找她,不能在家說,讓她按地址去找我。”——
同升客棧的地點相當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