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納悶皺眉:“你這次不是要和我一起回去看他麼?有什麼事大可到時再說,若他認出你、記起仇恨,你就趕緊跑:要是他忘了仇恨,乾脆由你照顧他豈不是好?我看得出你不放心他。”
說著,宋陽又想到了些什麼:,“或者是你身上還揹著什麼事情難以了斷?說出來,看看我能不能幫忙。”
宋陽手上有三百山溪秀,還有付黨與謝門走狗的相助,說起幫大宗師解決麻煩,他還真有一點底氣。
羅冠卻笑了:,“你誤會了,我沒什麼事情無法了斷”這趟和你回去見他他若真的記起我,我也不會跑,我會讓他一掌斃了我,了卻老人家多年心願。可即便他認不出我了,我也沒辦法再照顧他了,我只剩下六個月的xìng命了。”
宋陽“啊,了一聲,滿面詫異:“鼻還毒?莫擔心,未必治不了的,就算我不行還有琥珀”提到琥珀,宋陽忽然想到了什麼,閉嘴了。
果然,羅冠笑著搖頭:,“沒用的,我的病就是琥珀前輩看出來的,隱疾,心紫熱。你來之前她仔細給我探過,已經病入膏盲,針石無效了。可笑的是我自己還一無所知。”
宋陽不廢話,說了聲“得罪”抓起羅冠的腕子給他問脈,跟著又扒眼皮又看舌苔羅冠也不抗拒,任由他幫忙看病。
心紫熱的確是致命疾病,世上的名醫雖多,但知道這門奇症的卻沒有幾個,更毋論施救,可明明白白的,羅冠的情況和尤太醫講過的心紫熱應壯相差十萬八千里,羅冠體壯如牛,有個狗屁毛病,絕症。半年?就他現在的狀況,活三十年再死都算英年早逝。
宋陽算是明白了。
羅冠惦記師父又甩不開心結,他心中最怕的一幕,就是才見面老陳返便立刻認出他就是殺女大仇。
“小姑姑,隨他出山,少不了問起故人,自然也得知了師徒間的恩怨,陳返活得苦,可他丟了記憶,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羅冠活得也苦,想去探望師父又不敢面對,不過他若只剩半年xìng命了呢?
死到臨頭,又還有井麼敢不敢的,總要去給師父磕個頭再走的。
絕症“心紫熱”乾脆是姑奶奶拿來méng羅冠、“推,著他去見師父的嚇人玩笑。其實按照陳返的狀況,會再記起大仇的可能很低。最可能生的情形是:師徒見面,陳返覺得羅冠有些眼熟,也把他當成了親戚晚輩。到時候“姑奶奶,再告訴羅冠:誤診了,你沒事了,當真會是個歡喜局面。
當然,就憑著羅築的修為、見識,想要méng他得了絕症不是件容易事,至少宋陽méng不了他,可琥珀是前輩,連陳返的病都是她治的。
琥珀的醫術、毒術,從羅冠小時候就聽師父多次提起,在羅冠心裡,她就是半個神仙,琥珀說他就剩半年xìng命,他連再找名醫核查都懶得去,當即就信了個十成十。
這是件好事,何必去揭穿,宋陽眨了眨眼睛,生怕自己會笑場不敢太多廢話,就點了點頭:,“你託的事情我應下了,請放心。”
羅冠哈哈一笑,不以長輩自居,伸手拍了拍宋陽肩膀:,“好兄弟,要我做什麼就隨時吩咐。”
沒啥可吩咐的,現在支使人家幹這幹那,等羅冠知道自己上當受騙的時候,還不得連本帶利全找回來。宋陽搖著頭走開,但很快又停下腳步,回頭問陳返:“燕國選出的赴擂高手,你瞭解得多不多?”
“算我在內,我只知道六個,另外四個是誰不清楚,主將是誰也不得而知。”
宋陽不知道還有個“阿泰”心裡還琢磨著“差了一個,不知是何方高手”口中則問道:,“就這六個人裡,您是最厲害的吧?”
沒什麼自豪,但也沒有假惺惺地謙虛,羅冠笑了笑:,“另外五個也都不錯,不過單打獨鬥,沒人能勝過我。”
宋陽笑著說了句:,“前輩,你要當了燕國主將,得請我吃頓好的。”
陳返聽糊塗了,宋陽也不解釋什麼,徑直去找李明璣辭行。
離開漏霜間時天已全黑,無關風月坊內人潮如織,八月初氣候爽宜,正是遊玩耍樂的好時候。宋陽沒急著返回驛館,就近去了趟蘭若寺。
自己已經回到睛城,總要告訴蘇杭的。他本意只是找姥姥通報一聲,不料姥姥一見到他,塗滿白堊的臉上立刻升起濃濃驚喜,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公子總算回來了,杭姐兒可都和我念叨過好幾次了,隨我走,去見她。”
最近事情不斷,宋陽的反應有些敏感:,“蘇杭出什麼事了?”
姥姥搖頭而笑:“杭姐兒好得很,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