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活佛一樣,帛夫人不貪心……
此刻帛夫人正在譚歸德的營中,和老帥一起吃晚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有心腹小狗趕來呈上密報,同時送來了一個包袱,譚歸德明白規矩,暫作迴避,待小狗離開後他才再度進賬,隨即發覺帛夫人神情裡盡是沮喪。
老帥白眉一軒:“事情有了變故?”
“是好訊息。”嘴裡說著好訊息,帛夫人仍是滿臉無奈,譚歸德奇道:“看你的樣子,當真不像是有喜訊。”
“千真萬確,大好訊息。”帛夫人愁眉苦臉地報喜,還怕對方不信似的,從剛收到的包袱裡掏了掏,跟著‘當’的一聲,把一枚沉重金錠扔到了桌子上:“您老看,這筆錢已經算是到手了。”
不用問,這塊金子就來自深山,譚歸德眼睛一亮:“怎麼回事,仔細說說!”
帛夫人斂衽施禮,苦笑道:“您老容我緩一緩,我出去轉一圈看看月亮,待會心思平復了,再把事情原原本本將給您聽。”
譚歸德是什麼人,胸中自有擔當,在怎麼納悶也不會急在這一時,聞言笑道:“夫人請便,不用管我…不過今天是初一,天上沒月亮,你只能看星星。”
初一夜,朔月時,夜空中不會有月亮。
在初一夜裡看月亮的,不止帛夫人一個,還有燕國師燕頂……燕頂帶著稻草登上高原有段時間了,不過並沒急著去仁喀城,這並非他們的主意,進入吐蕃之後的行程,都是大活佛派來的接待弟子引領、安排的,大活佛有意殺一殺國師的威風、沉一沉國師的性子,所以吩咐弟子不用一見面就立刻帶他們過來,先四處轉轉去吧。
以燕頂的城府,哪會把這種小伎倆擺在心上,一路上隨遇而安,對方怎麼領他就怎麼走,反正心裡明白,就算柴措答塔的來人把他引到天邊去,最終也還得再把他們送到大活佛跟前。
吃過晚飯,國師和稻草在外面散步閒聊,其間抬起頭望了下夜空,腹語道:“都說高原距離天空更近,所以月亮也更皎潔,照我看,卻不見得有什麼區別。”
稻草沒找到月亮在哪裡,隨即想起今天是初一,笑道:“您老怕是沒看清楚吧,今晚沒月亮,又何談區別。”
來自腹語的笑聲沉悶異常,國師看了稻草一眼:“沒有麼?那月亮去哪裡了?”
稻草愕然無以對,心裡覺得國師這個問題問得可有點混。
國師眼中的笑意更濃了,自問自答:“月亮哪都沒去,它還在天上,只不過你我看不到它罷了。朔時月,不可見。”
說到朔月,國師似乎來了興致,一邊隨意遊走,一邊腹語不停:“月以天地為尊,星河追月而動……”中土星象之說自古有之,漢人信奉天圓地方,自己所在天地是宇宙中心,日月環繞不休,而夜空中群星的移動變化,都是因月生月落而起,這才有了國師口中的說辭。
“月亮主宰夜星,初一不見月,可星河仍自移動……這倒和世事有幾分相似。”國師的語氣沒什麼變化,但低垂著、望向地面的目光裡,卻透出了一抹狂妄:“或許有一隻手正在推動天下,可天下人又有幾個能看到這隻手呢?”
稻草想打個哈欠,想想有覺得有點不合適,忍耐之餘,乾巴巴地笑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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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蝕日
第二十章蝕日
帛夫人在外面轉了好一陣,再回來時眉宇間的鬱郁已經消散不見。高速文字站】
譚歸德還在屋中等候著……反叛的日子不好過,以前貴為大燕鎮國公,帶兵時他就只管打仗,缺錢、缺糧甚至缺人手,他直接伸手找朝廷要,哪個大臣敢向他訴苦推脫,他就直接把一隻‘貽誤戰機、害死前線無數將士’的大帽子扔過去,倒要看看誰的頭有這麼大,能戴得下這頂帽子。
可現在不行了,說到造反,最先要解決的就是麾下兒郎們的肚子,否則又何談打仗、打勝仗?
這幾年裡,譚歸德窮得叮噹亂響,日子越來越難過,照這樣下去恐怕還沒老死,就先‘窮死’了,現在終於有了一筆大錢,老帥又哪捨得放手?別說帛夫人只是出去轉一圈散心、用不了太長功夫,就算她跑出去一整夜,譚歸德也照樣會等。
尤其是帛夫人竟從手下送來的包袱中扔出來一塊金錠、還有她口中說喜訊、臉上盡是沮喪的古怪,更讓老帥覺得心裡不踏實了。
譚歸德甚至連座位都沒換過……老頭子年紀不輕了,精神大不如從前,為了等人深夜不肯安寢,帛夫人心裡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