帛先生接下後修修補補,勉強還能運轉起來………………我送給傅程一雙眼睛、一對耳朵,開始他不會覺得什麼…但這套眼耳越敏銳…他也就會越依賴,漸漸放棄自己的眼睛耳朵…或許有天,一旦沒了我們他們就會變成瞎子、聾子,變得寸步難行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能不能成,不過銀子和探子這兩項,既是個支援,也是想把鎮慶抓在我們手中。當然,鎮慶有發展的可能,我才會想去抓住他們,在你‘開導,傅程之前,我都沒去想這些。”
宋陽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不認識瓷娃娃似的,不管她的那些小小算計,到底能不能有效,可至少她做的每件事,背後都藏了個目的,至少對她心中深處最最根本的那個願望有益無害………………這樣的女子,不由得宋陽不對她另眼相看,一邊重新打量著謝孜濯,他問道:“這些都是誰教你的?”
謝孜濯搖頭:“沒人教,或許…天生的吧。之前傅程對我說‘虎父無犬女”我沒說什麼,可是心裡很得意呵。”說著,她翹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宋陽:“別不信,照我看,你也是因為傳承了付丞相的血脈,才會如此………………如此神奇,或許不全是,不過多少也會有些芸系話題從造反、算計硬生生轉到‘遺傳學,上去,宋陽笑了笑,不置可否:“那傅程的爹,是什麼樣的人?”
“傅程的親爹,死得很冤枉。被自家元帥殺頭祭旗的將領,又是受冤而死的,就只有一種情況:xiōng懷大才,功高震主。算起來,傅程也是將門虎子…你覺得他怎樣?”
“一開始小看他了。”
瓷娃娃饒有興趣:“怎麼說?”
這次宋陽想了想才開口:“娃娃初學數術,大家以前什麼都不懂,在學習之後才曉得,原來壹加壹等於二,可到這個時候,就能看出娃娃的資質了………………聰明的孩子不用再教就能知道,二減一得一,甚至還能想到一加二等於三。
但笨蛋娃娃就領悟不到,非得要先生教過才能明白。”
瓷娃娃聽得直皺眉,無奈笑道:“你這個例子舉的………什麼跟什麼啊。”
“剛見面的時候,傅程搖擺不定,全沒主意的樣子,不覺得他能有什麼作為,但是聊得多了些就發現,他的腦筋其實不錯。只說兩處吧,一是我提出對付教法寺的主意後,他立刻就理清了整件事的脈絡;再就是弄清燕頂與景泰的關係之後,他很快便明白‘對方不知道我知道他們的關係,這重關竅。”
不知不覺裡,又把講道理變成了繞口令,宋陽也一個勁地皺眉頭:“我的意思是…造反這件事,傅程以前從未做過、甚至連想都沒想過,所以一上來心思不整、陣腳慌亂,看上去十足白痴,但他不是笨人,只等踏實下來,真正認頭去看清周遭的情勢,便會漸入佳境了。他以前就是那個沒學過數術的娃,從未接觸過這個行當,所以落在你我眼中…他連一加亠都-會,當真笨的可以。可是在教會他這道題之後,他自己就會做去解下一題了,殊為難得,他不笨,只是對要做之事感覺陌生、不知該如何下手罷了。”
平時宋陽不是個喜歡羅嗦的人,但他從不怕羅嗦,只要能把事情講清楚就好,此刻好歹算是把自己的道理講完…轉頭一看瓷娃娃,卻意外發現她的眼圈紅了,目中一片水sè,淚水盈盈yù落。
宋陽心裡微微一緊…放輕了聲音:“怎了?”
“聽你講道理,忽然有些睏倦,想打個哈欠又覺得太失禮,所以咬著牙沒張嘴…不過眼淚還是被趕出來了。”
瓷娃娃實話實說,宋陽愕然無以對。
謝孜濯沒注意他的神情,又把話題兜轉回去:“所以說傅程也是‘虎父無犬子,了?大家都是虎父無犬子,那景泰呢?他的瘋勁從哪來的…國師也好、先帝也罷,可都不是瘋子。”
“說不定從他媽那傳來的。”宋陽隨口回應。
瓷娃娃的眼睛亮了…像極了在封邑時候聽說‘棠笛,要來小鎮開店時的精神模樣:“景泰的娘是瘋子?這個以前還真沒想到過………………”
宋陽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了,所幸瓷娃娃只‘八卦,了一下下,就再換話題:“在太守府裡,你讓傅程殺光教法寺的時候,我見你深深皺眉,是因為累及無辜於心不忍麼?”
說完,不等宋陽回應,她又急急忙忙地補充了句:“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想多問一問,要是不想答就不用說話。”
“殺人的主意是我出的…現在又去忌諱此事,不嫌太矯情了麼。”宋陽搖了搖頭:“皺眉是因為心裡不痛快,沒什麼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