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仗打得殊為激烈,雙方都損失不小,但惡戰過後跟在宋陽身後雄赳赳氣昂昂進入雄關的隊伍,比起當初剛剛開始反攻青陽時規模卻更加擴大了。
如今的徵西元帥可不是原來那個手底下只有野人鬼兵、小打小鬧的常春侯了,不由得宋陽不感慨:打勝仗就是不一樣。
摧毀敵人主力之後戰事變得再順利不過,朝廷對增派援兵的請求答應得也再痛快不過,沒過多久便又組織了三萬人送到前線;西疆中的遊散隊伍聚攏得也空前迅速,短短一個來月的時間裡,從四面八方來投效、歸隊計程車兵竟超過了兩萬人,十足讓人大吃一驚。不過仔細想想,敗時觀望、勝時支援這也是人之常情。
現在宋陽身後足足凝聚了七萬雄兵,行軍時一眼望不到頭、宿營時帳篷直連地平線、打仗時更是一衝一大片,說一聲鋪天蓋地也不過分,宋陽和小捕兩口子都沒出息,一看自家的陣勢就笑得合不攏嘴。
奪回洪口後,徵西大軍暫時止步,從反攻開始一個多月打下來,隊伍需要一次真正的修整。
雖然已經情勢逆轉,但吐蕃人的抵抗十分頑強,讓南理士兵傷亡不小,軍中許多建制都被打殘打傷、不少隊伍缺編,為了保證戰力就得重新編組隊伍,且這其中還有不少名堂,不能胡亂拼湊,要兵種搭配合理;對有獨立番號的隊伍儘量予以保留;寧可把兩個只剩五成士兵的千人隊拆成五個二百人隊,然後再補充進五個八成千人隊,也不能直接讓兩個五成湊出一支滿編千人隊等等……當然這些麻煩事都有阿難金馬和南理將軍去做,也不用宋陽操心什麼。
藉著這段時間,由施蕭曉派來隨軍的高僧在準備一場法事,來祭奠不久前曾在此苦戰、最終功虧一簣英勇陣亡的大將谷應春。
洪口城內一片忙碌,人人都有事情做,只有大元帥和公主殿下,一如以前在封邑時的狀態,甩著手當他們的大掌櫃和二掌櫃。
宋陽暫時止步於洪口的時候,回到鳳凰城的任初榕請二哥陪伴著,一起去拜訪左丞相胡大人了。郡主並沒在相府待太久,半個時辰不到便起身告辭,而她走後胡大人又吩咐管家備轎,急匆匆地去了刑部杜大人府上。
豐隆‘死’後,南理設六位輔政大臣,掌管朝政、輔佐小皇帝福原,其中真正實權在握的一是鎮西王,一是左丞相,刑部杜大人也算有根基有實力,另外三個不能說是擺設,但至少不像前三位那麼‘關鍵’,如今鎮西王不在朝中,真正大事都是胡、杜兩人商量著辦。說實話單就性格而論,胡大人覺得自己真和老杜合不上來。刑部尚書活脫脫就個年輕版的右丞相,一天到晚苦著張臉,輕易沒啥表情,是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悶脾氣,好容易開口說話也有氣無力,好像這口氣隨時都會斷了似的。不過他對國家對朝廷忠心耿耿、處理政事時見地不俗,胡大人就不和他計較了。
胡大人是個‘光滑’人物,平時哪怕是對普通百姓、對地位遠不如自己的小官都客客氣氣,唯獨對杜大人沒那麼禮數,反正和這個人寒暄再多他也不搭理人,胡大人乾脆不費那個力氣了,落座後直接開門見山:“回鶻自犬戎撤兵,大軍悄悄自東關轉入南線…日子都訂好了,從現在算起來,再過八天,回鶻會對吐蕃開戰。”
饒是杜尚書生了副死人性子聞言也大吃一驚,猛地抬起頭,眯起眼睛望向胡大人:“當真?你如何知道?”
大漠之王掉轉矛頭,大軍調離草原準備去打高原,這可是絕密的訊息,外人、別國絕難獲知。
訊息是謝孜濯透過謝門走狗傳回南理,分別送到了洪口宋陽和鳳凰城初榕的手上,剛剛任初榕拜訪左丞相就是為了這件事。
“訊息千真萬確,要不我吃飽了沒事麼,來消遣你。”胡大人笑呵呵的,看著杜尚書那副吃驚的樣子,心裡說不出的高興得意,原來這世上還是能有讓你個悶罐子張嘴瞪眼的事情啊…左丞相咳嗽了一聲,收斂笑容開始說正經事,他此行可不單單是為了送上一個訊息的。
左丞相說話時,杜尚書還是以前那個樣子,坐在椅子裡低頭聽著,不曾去插口問上半句,但是和平時不同的是,他在眨眼睛…越聽,眼睛眨得就越快、越用力。
半晌過後,待左丞相把話全部講完,杜尚書也終於再在玩命眨眼了,深深吸了一口氣,問左丞相:“這是你的意思?”
胡大人認真應道:“是常春侯和紅波府的意思,我覺得事情靠譜,所以才來找你,想問問你怎麼看。”
低頭沉思了好一陣子,杜尚書緩緩開口:“趁病要命…這種事情我很喜歡。”說著,他抬起頭,對胡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