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如果像一般傳統婦女一樣乖的話,就不會遭到如此猛烈的攻擊,自然也就不可能遇見同她們經歷過的愛情。
愛情啊!
說到“愛情”這兩個字,在場有三個人同時安靜下來,心照不宣的看著唯一單身的藺嬋娟。四個結拜姐妹中就剩她還沒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不曉得她的緣分什麼時候才會來。
“說真格兒的,嬋娟。你對那個姓仲的,真的一點意思也沒有嗎?”甄相思的作風向來乾脆,想問什麼就問什麼,也不怕藺嬋娟尷尬。
“你覺得我的表現,像是對他有意思的樣子嗎?”藺嬋娟淡淡反問,不明白她的結拜姐妹何以提起這樣的問題。
“像。”甄相思快人快語。“別怪我要胡思亂想,可你以前從來不會這個樣子。”
“什麼樣子?”藺嬋娟微微蹙起眉心。
“同他打賭。”甄相思說。“你這個人一向冷淡,就算有人向你挑釁,也不見你生氣過。可這回你卻鐵了心同他爭長短,實在不像你的作風。”反倒比較像她的。
“也許那是因為,過去從來沒有人有膽子同我開口要求打賭,你知道我一向不畏怯。”藺嬋娟不覺得有什麼特殊之處,只不過是湊巧罷了。
這倒是。
藺嬋娟的這句解釋,果真點到了精髓,讓她們一時開不了口。
別看她們最小的結拜姐妹一副瘦弱的樣子。在她看似平靜、冷淡到幾近不近人情的外表下,其實藏著旺盛的求知慾和豐沛的同情心。她多愁善感,富正義心又樂於助人,此外她還很風趣,只是她的風趣往往遭人誤解,這和她的個性有關。
“嬋娟說得有理,咱們是誤解她了。”桑綺羅趕緊出來打圓場。“再說,仲裕之那個人也不值得討論,何必浪費口舌。”
說這句話時,桑綺羅表面是在低頭喝茶,實際上在暗中觀察藺嬋娟的表情,看她有什麼反應。
藺嬋娟一點反應也沒有。她就不明白,為什麼連她這些個姐姐們,也對外頭那些流言如此在意,好似她和仲裕之之間真的發生了什麼事一樣。
她不自覺的拉下臉,桑綺羅卻暗暗勾起嘴角,若有似無的提醒她。“嬋娟,我記得你剛才似乎曾提到過要上哪家收錢?”
經她結拜大姐這麼一提,藺嬋娟這才想起,她跟仲裕之說好今天要去收錢,這會兒正在等著她呢!
“仲裕之他家。”藺嬋娟站起來。“我跟他約好今兒個要上他那兒收錢……”她轉頭看看天色。“我先走了,晚點兒我還得上別家商談葬儀的事,不能再耽擱,你們慢聊。”
隨意打了聲招呼,藺嬋娟隨後離去,留下結拜姐妹三人互瞪。
“她永遠都這麼忙。”甄相思盯著藺嬋娟的背後搖頭嘆道。“我到今天才知道,原來咱們金陵的死人真不少,每天看她進進出出。”
“可不是嗎?”桑綺羅亦跟著嘆氣。“自從張大人過世之後,時局就越來越亂了。咱們這些小老百姓啊,也只能求自保,唉!”
這是大夥兒心中的痛。大明朝經歷了多年風風雨雨,好不容易才在張居正大人的大力改革下,重獲一絲生機。誰知好景不常,三年以前,張大人撒手西歸,十年來的改革計劃一夕生變。不僅他江陵老家被抄,連他臨終前大力推行的改革計劃,也在同一時間立刻停擺,而皇帝聽說也從此不理朝政,整日熱衷於聲色,整個國家的綱政。亂得一塌糊塗。
談起這一段往事,當屬甄相思的感慨最深。因為四年以前她還進宮服侍過皇上,並差點成了宮妃,誰曉得四年以後她已經完全變了個樣子,再也不復當初清純可愛。
“幸好你當初溜得快,否則你鐵定氣死在宮中。”崔紅豆深知甄相思的耿直個性,斷然受不了萬曆今日之改變。
“是啊。”甄相思苦笑。“到時還得麻煩嬋娟到宮裡收屍,我可不願葬在那陰森森的地方。”
她們三人相視而笑,一同慶幸甄相思當初的選擇。
“這個嬋娟到底有沒有在喜歡那個姓仲的傢伙啊?”雖然她說沒有,但甄相思還是覺得可疑。
“很難說。”桑綺羅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依我看是有一丁點兒,但也有可能是我看錯了,你們都知道嬋娟從不輕易透露心事的。”
“但是仲裕之那麼爛,嬋娟跟了他鐵定吃虧!”崔紅豆為藺嬋娟叫屈道。
那傢伙花名在外不說,態度又亂不正經,除了那張臉好看之外,可說是一無是處。
“別忘了,你嫁的那個老公名聲也不怎麼樣,你還不是照嫁。”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