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件紅紗衣,連裡面的衣裳都沒穿,若影若現地露出光滑的後背,似乎準備和書生纏綿。就在這時,外面的門被敲醒了。
“夫君,你在裡面嗎?我們的孩兒快要不行了,他被野狗給咬了,你快出來看看。”外面傳來一道焦急的女聲。
黎芮騎在書生的身上,似乎準備親吻他,聽到這道聲音之後,渾身都抖了一下。她的面色蒼白如紙,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般。
書生立刻推開她,匆匆收拾妥當衝了出來。他要走,卻被黎芮攔住了。
“她是誰?”黎芮就穿著那件紗衣看向馮菀桐,目光肆意地打量著她。
馮菀桐面容清秀,身上的衣裳布料也是上佳的,看起來氣度溫婉,端得一副賢妻良母的架勢。見黎芮就這麼裸/露地走出來,她的臉上並沒有太驚訝的表情,相反只是平平地看了一眼,就不再關注。
“她是我妻子,我兒子受傷了,我得回去看看!”洛宏宇擋在馮菀桐的身前,絲毫沒有猶豫地說道。
黎芮再次抽出劍來,陰冷地看著他:“上次這把劍沒能殺死你,這一回定要了你的命。你敢再次背叛我,還有了髮妻生了兒子,那我呢?”
洛宏宇只是動了動嘴唇,沒有說話。
黎芮氣急敗壞地向著他衝過來,結果馮菀桐立刻欺身而上,擋住了那把劍。洛宏宇徹底地慌了,他不知從哪裡摸出了一把匕首,不等黎芮反應過來,那把匕首已經戳進了她的心臟裡。
“之前我就知道你不是人,所以我時時刻刻準備著匕首。無論你是誰,以後都不要再來找我了!”書生側過身,輕輕地掃了她一眼。那目光冰冷而陰森,像是陌生人一般,讓她心力憔悴。
好冷,好痛。她就跪在地上,看著洛宏宇抱著馮菀桐離開,連一眼都不曾施捨給她。
她趴在山坡上,不遠處有一片街市。她已經沒了當初想要迫不及待地進入村莊的心了。
滿地的鮮血,染紅了黎芮瑩白的雙手,染紅了螢幕,也染紅了眾人的心。
電影院裡一片寂靜,大家似乎都屏住了呼吸,甚至有不少人都流下了眼淚。漸漸的放映廳裡就傳來小聲的啜泣,都覺得黎芮實在太慘了。
當初把黎芮打傷的捉妖師再次出現,這一次不用他說什麼,黎芮就伏倒在地上,變成了一隻火紅的狐狸,等著捉妖師將它抓走。
“人妖殊途,你終究求不來一生一世一雙人。那書生不是良配,他的妻子看到你一點兒都不驚訝,想來只是把你當成了青樓楚館裡的女子,連個侍妾都不配。”那個捉妖師長嘆了一口氣,將她放進了籠子裡。
火紅色的狐狸,閉上雙眼,竟是從眼角流下兩行清淚。它盤成了小小的一團,血跡將順滑的皮毛黏在了一起,也不知是它的血更紅,還是它的皮毛更紅。
“我曾經把我最寶貴的一顆真心獻給了我愛的人,但是最後卻碎成了一塊一塊。沒人知道,我心臟的那個地方已經空了。好安靜啊,現在我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聽不見了。噓,我要睡了……”黎芮的旁白聲傳來,帶著幾分迴音和空靈。
大家透過這幾句話,幾乎可以想象出黎芮眼神空洞地坐在那裡,她的胸膛被剖開了,裡面沒有心臟。好像活死人一般,無情也無心。
電影已經結束了,放映廳裡卻是寂靜了兩秒鐘,才猛地變得嘈雜起來。不少人紅著眼眶,也有許多人嘆息連連,更多的是對書生的控訴以及為黎芮的悽慘打抱不平。
黎芮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她雖然沒有哭,但是眼眶也有些酸澀。之前投入到這隻小狐狸的心情,再次湧現了出來。
連續兩次被所愛的人背叛和傷害,最終還被書生用匕首刺進心臟裡。這種感覺肯定不好受,就像是天塌下來一般,無依無靠,只能獨自一人死去,悲苦而淒涼。
這部電影在試映的時候,幾乎迎來了滿堂彩。好多人前半部分看著笨拙而天真的小狐狸,笑得都快把可樂噴出來了,但是後半部分又被虐得心痛不已,哭得稀里嘩啦。
黎芮趁著走到拐角,大家都不注意的時候,輕輕地捏了一把許舒默的手。男人往常溫暖的手掌,此刻竟然會有些涼,似乎沒什麼信心一般。
她扯了扯嘴角,衝著許舒默甜甜地笑了,低聲對著他輕聲說了一句:“原來許神也會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