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多久了?”占星術士揉一揉臉,疲憊地問道。
“哎呀哥哥你終於醒過來了!居然站著都能睡著,真是服了你了!昨天晚上睡得有那麼不好嗎?”錫比立刻揪著他的衣袖叫道,“漢娜姐姐已經跟那個臉色看起來隨時要掛掉的傢伙足足打了四十分鐘了,她真厲害!……身材真好!”
“這麼久了?埃利,你的計劃到底是什麼?”約納吃了一驚。人在戰鬥中消耗的體力是驚人的,保持高速運動四十分鐘,就算是對無盡沙海的沙盜船船長來說也是玩命般的舉動。
埃利奧特臉色出奇凝重:“臨界點已經快到了,約納閣下,請做好準備,當我們發出攻擊指令的時候,用盡全力射擊。請準備好那種威力驚人的湮滅三相星陣。”
約納難以置信地望著騎士:“在這種封閉空間中使用?我的‘核爆三叉戟’還不算成熟的湮滅星陣,巴特西昂老師的專案組中有許多好的點子,還沒來得及應用,我沒有自信控制好衝突之力,可能會釀成災難的,埃利!”
“請放心,約納閣下。”玫瑰騎士昂起頭望著天花板上的妖獸黑媼,露出決絕的表情:“我們跌進了一個麻煩的陷阱,必須用最利的刀將這些因果完全切斷!”
17歲少年終於用力點了點頭。他無條件地相信騎士的判斷力,席拉霏娜頂端亮起橙紅與幽藍的兩色光芒,澹臺多聞扭頭瞧了他一眼,摸摸唇上的八字鬍:“喲喲,可不許出手幫忙啊,有外人幫助的話這局會被判失敗,當事人還會被丟進地穴當成上古魔獸的夜宵哩!”
“多聞二爺說的對。”七重夏紗圓圓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誰出手,我就殺了誰。”
“就憑你?”小螞蚱一瞪眼睛就要發作,埃利奧特連忙按住她的肩膀,低聲道:“別搗亂,照我們剛才說的方法替龍姬小姐推拿血脈,她很快就會醒來了。”
“……動手試試?哼!”錫比耐著性子哼了一聲,蹲下去摟住龍姬的身子,按摩著東方女人的後背。龍姬蒼白的臉上多少有了一絲血色,長長的睫毛顫動著,看起來已無大礙。
一邊準備“核爆三叉戟”,約納一邊觀察地穴對面的那群人,澹**行像困獸一樣走來走去焦躁不安,一群穿著深藍色俯視的澹臺殺手保持著安靜,看起來對獨行三爺非常尊敬;而另一側站著三四個服裝各異的傢伙,看起來每一名都是強者,不用說是從兄弟會那裡借來的力量。占星術士不禁在心裡掂量著如果在草原遭遇第一次伏擊的時候這些敵人在場,戰鬥的結果將會變成怎樣。
忽然間,一個不安定的影子映入他的眼簾。一個男人,歪歪斜斜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身上既沒有散發出魔法波動,也沒有鬥氣或念動力的外放光芒,但如果注意觀察,就會覺得他像一頭被鎖鏈困住的洪荒巨獸一樣蠢蠢欲動著,身上蘊藏著巨大而危險的力量。只看了一眼,約納就覺得後背升起一股寒意,脖頸密密麻麻爬滿了雞皮疙瘩,奇怪的是那個人身旁的幾人卻毫無所覺,彷彿根本沒感到這種威脅。
那個白衣黑髮、滿臉苦悶、渾身上下溼漉漉滴著水珠的男人正是離珠旅舍的保護者若塵大人。他正用一種陰冷而炙熱的視線盯著乾草叉小隊這邊,其中飽含著孩童般的委屈和火山樣的憤怒,糾結著複雜的情感。約納嚥了口唾液,悄悄扭頭沿著若塵大人的視線看去,發現視線的終點是一個女人。那個白衣黑髮、輕紗蒙面、身子窈窕、氣味芬芳的女人,除去南商國的驕傲、夜氏皇帝的掌上明珠長歌公主之外還能是誰?
約納恍然大悟,轉回頭望向埃利奧特,玫瑰騎士知道他讀懂了其中關竅,微微頷首表示肯定。占星術士不禁小聲道:“這是玩火啊,埃利!你不知道他究竟具有多大能量……”
“我們知道的是,他是這座宮殿中最具變數的一顆棋子,這場博弈必須以他為中心。”騎士回答道,“精靈告訴我,他的靈魂是和善純真的,並非那種暴戾的殺人者,但願我們的感應不要出錯。”
17歲少年擔憂地點了點頭。長歌公主靜靜站在一旁,如同事不關己般望著戰況激烈的地穴浮臺,約納從未真正認識這位地位尊崇的公主,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隨著自己一行人來到這個鬼地方,對他來說,身旁的白衣女人是個真正的謎。
初次見面實際上不能稱作見面,公主臉上始終蒙著白紗是在九級占星術大師賽斯巴特西昂的實驗室中。當時約納剛剛與三相湮滅星陣專案組的幾名占星術士會面,這是一個非正式的鬆散團體,由巴特西昂主持工作,成員包括一名老得嘴巴都閉不上、一直流口水打瞌睡的三級火相占星術士、一名又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