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是來自睢陽城城防軍的步兵,使用幾乎相同的刀法、槍法和步法,唯有一名盔上懸掛暗黃色翎羽、低階軍官模樣的傢伙略有不同,這人低調地隱藏於士兵當中,悄悄地接近丹尼·斯圖爾特,反手握著的短劍像毒蛇一樣刺出。
“小心,丹尼!”占星術士大喝一聲。“還早得很!”斯圖爾特家的男丁眼角餘光早看到了這次偷襲,雙拳上下一錯將對方持劍的手夾在中央,粗壯有力的手臂如絞肉機般旋轉,喀嚓一聲扭脫了軍官的手腕。脫臼的劇痛讓軍官額頭冒出密密的汗珠,但他悶哼一聲,飛起一腿攻向丹尼頭部,發出“啪”地一聲爆響,他沒有檢視戰果、只借對手防禦的時機抽身飛退,同時右拳用力擊打左掌,關節發出一聲脆響自動復位。
“捉住他!”約納猛地蹦起來朝混戰之處衝去,丹尼愣了一秒鐘,軍官已經潛入人群,幾次折返後衝出戰場向睢陽城方向飛速逃竄。兩名夥伴想要追趕,卻被一擁而上計程車兵拖住腳步,“見鬼啊!”占星術士惡狠狠地用攻擊著礙事的盾戰士,法杖敲得盾牌咣咣作響。
“那是什麼人啊?”吐氣開聲砸飛一名敵人,丹尼瞧瞧右臂上逐漸腫起的紅痕,面露驚訝之色。那種腿法非常凌厲,若不是及時防禦的話必定會被一擊倒地,可奇怪的是,全大陸沒有任何一種武學擁有那樣簡單直接的攻擊技術,“巴克特里亞的疾風”上的甲板水手大叔瞭解全世界的格鬥技術,但從來沒演示過這種凝練到極致的腿法。
約納懊惱道:“我哪知道那是什麼人!就像我說的,兄弟會里好像有兩種人,那種人好像擁有非常奇怪的能力,若是能逮住他盤問一下就好了……都怪你啦!你反應太慢了!”
“關我屁事!”丹尼怒道,“繼女人們之後,連你也瞧不起我了嗎?作為無盡沙海最好的水手、廚師……”
土黃色盔櫻在風中飄擺,低階軍官以八百米賽跑的速度勻速奔跑著,盡力調勻呼吸。手腕傳來陣陣刺痛,他深深皺起眉頭,用英語暗自咒罵著。一見面就卸掉自己持刀的關節,若無其事地防禦全力發動的高鞭腿,這個世界的人全部都是怪物嗎?但微笑逐漸浮現在他的嘴角,剛才近距離確認過目標了,那個在南大陸掀起軒然大波、在“利維坦”受到相當程度關注的候選者確實出現在這裡,這可是能令專案主管刮目相看的功勞。接下來要做的很簡單,只要別讓這個角色死掉,就可以在“世界”中與現實裡同時獲得晉升,——無論如何,每個人只有一次進入“世界”獲取角色身份的機會,這也是執行任務的麻煩之處呢。
七年的軍事訓練讓他知道怎樣在劇烈運動中調整呼吸,減少體力消耗。離戰團遠一碼,他的心情就輕鬆一分,剛才那次瞬時間殺死七十人的慘烈爆炸讓他心有餘悸,面對那種可以媲美227毫米口徑m270火箭炮的恐怖威力,唯有運氣才是生存的最重要因素吧。沒錯,他是個運氣很好的人,只要繼續……
思維停頓了。他的表情僵硬於毫無溫度的陽光下,像一座冷冰冰的蠟像。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個動作,他緩緩伸出雙手,想要握住貫穿胸腔的銀亮騎槍。耳邊傳來飽含歉意的男性聲音:“抱歉,背後偷襲是可恥的事情,但背對戰場的逃兵無法適用騎士的美德。願主神席拉寬恕你與我們的罪惡,遲早有一天,我們會在雲端上的天國重逢。”
埃利奧特雙眼流露出悲哀之色,左手畫出主神席拉的新月形聖痕,右手抽出騎槍。血柱從傷口狂噴而出,帶走了軍官的最後一分力氣,他撲通栽倒在地,這個殘酷、美麗又充滿奇蹟的世界旋轉著離去,等待他的,是冷冰冰的現實世界,與失去角色身份、在“利維坦”再無法高升的可悲事實。
玫瑰騎士甩掉槍尖的血珠,將騎槍掛在鞍鞽,抬起面甲掃視烽煙繚亂的戰場。他知道夥伴們可以應付這些敵人,自己的職責是消除所有不安定因素,將召喚增援的可能性消除於襁褓中。方才那個不知名的指揮官使用著奇怪的長柄武器,給自己添了一些麻煩,不過他並不是值得尊敬的對手,堅定信念是騎士作戰的最高綱領,虛晃一槍妄圖逃跑的人是沒辦法取得勝利的。
“你的名字是什麼,騎士?”騎槍靜止在喉嚨,埃利奧特居高零下望著躺在地上的指揮官。
楚峰咳出一口血沫,癲狂地大笑著:“我聽不懂你說什麼,你這個沒有腿的怪胎……我不會死的,兄弟會的大人物在我身上施加了亡靈系的詛咒,就算殺死我一百次……”
槍尖輕輕地刺破面板,這場戰役的指揮者失去了生命。
沒有人看到埃利奧特所做的一切,新生乾草叉的夥伴們在各自奮戰,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