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是路西法。路西法是進行新人類研究的部門,一幫瘋狂科學家透過生化手段製造出了超出人類範疇的‘神之子’,毫無疑問,這是為了適應大劫難之後的世界而進行的嘗試。他們在促進人類的進化,——如果那可以算是進化的話。這是褻瀆神靈、違反倫理的舉動,不過透過部門的名字就知道了,天堂的叛徒路西法,真是恰當的代表呢……
最後是利維坦。‘世界’中的兄弟會勢力就是由這個部門所操縱。我猜想自從‘世界’專案啟動,赤梟兄弟會就看到了另一種可能性,如果量子計算機不滅,那麼擬真度與現實不相上下的虛擬世界是不是可以成為人類的永恆家園?與其耗盡人力物力逃向荒涼的星空,何不如化身為二進位制程式碼在那個美好世界中永生?仔細想想,這個主意一點都不瘋狂。”
第192章 伯利恆光輝(上)
說完上述一番話,顧鐵停頓了兩秒鐘,給夥伴們一個緩衝的時間,也順便深深地吸一口氣。在虛擬世界裡不喘氣不是什麼問題,但人體的積習豈是那麼容易改正的,連帶著遠在日本海“海上老人”號遠洋鮪魚船中的真身都做了一個長長的深呼吸。
然後他繼續說道:“七個部門之外,就是負責懲戒、小規模武裝行動和特種行動的聖殿荊棘十字團,我接觸過幾名騎士,個個都是路西法調教出來的殺人機器,在中國,兩名騎士聯手滅掉整連裝備精良士兵的畫面,我到現在都記憶猶新。在東京的接觸戰裡我若不是運氣了得,一定活不到今天。……說完了這一邊,再說那一邊,幽靈右手(以及‘世界’中的幽靈左手)究竟是什麼樣的組織,到現在都看不出端倪,它有著非常詭異的種姓制度、超級嚴格的保密機制、上下不透明單向控制的組織結構拓撲圖,截至目前,他們的所有行動都是圍繞候選者——就是我這樣被兄弟會選出的傢伙——開展的。就算在遊戲裡面,也有著所謂‘背叛者血脈’一說,兄弟會追殺的人,就是幽靈保護的人。”
顧鐵停頓了一下,整理一下思緒:“我在這場遊戲中扮演了什麼角色?我一點都不知道。候選者有什麼特徵?兄弟會那種傳說中的‘先知’系統是如何鎖定候選者的?而幽靈的‘聆聽者’又是什麼來頭?把我弄死對兄弟會有什麼好處?……所有的問題歸根結底就是一個,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倒數日結束之時,究竟會發生什麼?”
這時長髮宅男的影像開始出現噪點,“糟糕,時間結束了,記住,不要主動聯絡我,我會想辦法接觸大家……老肖,對不起了,每次都搞出一個爛攤子……馬特里爾,在我出現之前不要把這場戰爭打完啊!”
屋裡重歸寂靜,這回顧鐵真的消失不見。連續兩個五分鐘,背叛者的成員們都沒有說話,靜靜等待著亞當迴歸,然而那個空白位置再沒有人影出現。肖李平最終打破了沉默:“他走了。那麼就來討論一下兄弟會的問題吧。”
中非共和國元首已經憋了半天,此刻蹦起來嚷道:“他的意思就是說,兄弟會其實是這個世界的救世主?看起來最像壞人的組織,其實是全人類的大救星?開什麼耶穌寶寶他孃的玩笑啊!”
幽魂般的迦基爾忽然發出一箇中止聯絡的訊號,簌地消失無蹤。
雷米爾道:“他又覺得厭煩了。我認為如果只是為了滿足一小撮人的野心,赤梟兄弟會的部門設定是完全不合理的,比如在幕後默默操縱全球金融的共濟會,該隱的後人完全沒必要拋頭露面,坐在倫敦大會所的高背椅上就能把西方大國的經濟命脈玩弄在股掌之間。亞當的分析有道理,在‘崇高’的大命題下,‘不擇手段’是可以被原諒的小小瑕疵,倘若末日毀滅真的到來,確實需要這麼一個強硬的大一統勢力來做出抉擇。兄弟會看到了同我們一樣的風景,不同的是,我們選擇旁觀,他們選擇瀕死一搏。”
夏姆榭爾說:“但這串日期可以有一萬種解讀,他們憑什麼斷定那就是世界末日?”
薩基爾揉搓著下巴上青青的胡茬道:“一串在人類古往今來所有知識的量子海洋裡離奇產生的無理數,剝離出一個逐漸臨近的日期,悲觀的態度可以理解。——就如我們一樣。”
馬特里爾嚷著:“他們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好了,你們自去搞你的研究、寫你的人類學報告、發射你的太空飛船、當你的北京大官兒,我還有一場仗要打咧!中國有一句話怎麼說的來著,人家不打我的左臉,我就不打人家的右臉……”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肖李平糾正道。
“沒錯!”小個子黑人比出中指,然後切斷了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