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這麼久,約納在後蟲之脊消耗殆盡的精神池恢復得七七八八,“蘑菇農莊三叉戟”從諸神之刻印頂端噴薄而出,頃刻間貫穿了防禦,轟的一聲把鋼鐵大門炸得七零八落。占星術士學徒等了幾分鐘,直到紅熱的鐵塊溫度稍微降低,才跳過大門的殘骸,進入這個神秘的房間。
進門拐了一個彎,就能看見房間的全貌。從牆壁的顏色和材質上看,屋子是人工在幽靈巴哈馬的表皮中開鑿出來的,不知建造者使用何種工具對付巨獸堅硬的厚皮。房間並不大,照明星陣照亮了小屋的每一個角落,“食物……水!”約納大喊一聲奔向前方。
屋子中擺設很簡單,左右兩排木架上擺滿玻璃瓶裝的清水、硬幹酪和麵包乾,中間擺著幾個草編的**,應該是用來睡覺的。水瓶和食物上落著厚厚的灰塵,不知已經存放了多久,但沙漠乾燥的氣候不會使食物變質,約納撲過去抓起一塊麵包乾,撣去灰塵咬了一口,硬得像鐵一樣的食物在乾涸的嘴裡慢慢變軟,他又捧起一瓶水,擰開瓶蓋,咕咚咕咚灌了半瓶下去,把口中的食物衝下食道。“呼……”約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渾身癱軟地坐倒在地上。劫後餘生的感覺是如此美妙,他能感覺到乾麵包的每一粒碎屑被自己的胃部貪婪地吸收,化為血管中奔湧的能量,約納慢慢地吃完一塊麵包、一塊乾酪,喝光一瓶水,睏意立刻排山倒海一樣襲來,他勉強推過一排架子擋住破碎的大門,撲通一聲倒在軟綿綿的**上,睡著了。
他沒有做夢,一覺睡到天亮。花了好幾分鐘,睡眼惺忪的約納才想起來自己身處何處,耳邊響個不停的風聲提醒他幽靈巴哈馬還在風馳電掣般前進,在這麼一個危險的地方這麼一個古怪的小屋裡睡了這麼安穩的一覺,約納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占星術士學徒走出房門,站在深坑底部看了看天色。陽光已經很高了,又是新的一天。他伸手撫摸著幽靈巴哈馬粗糙堅硬的面板,心中泛起奇怪的感覺,這頭巨獸為何要時刻不停在無盡沙海奔跑?又有誰在它身上挖掘出小屋並居住在這裡,如今,小屋的主人去了哪裡?看起來,瓶中的月光精靈似乎知道點什麼。想到這裡,約納掏出玻璃罐,試著擰開瓶蓋,但無論如何用力都沒法使瓶蓋鬆動一點。看來被詛咒的精靈在說完每天的二十個字後就不能再出來了,這真是個奇怪至極的詛咒……
最近幾天發生的奇怪至極的事情實在太多,約納暫時把瓶中精靈丟回鹿皮包,回頭觀察自己所住的小屋。除了兩排儲物架和幾個**之外,房間裡什麼都沒有,沒有任何私人物品,沒有主人留下的資訊。屋子沒有窗戶,如果把房門關嚴,即使白天裡面也會漆黑一片,看來房間的原主人像是一位靜修的僧人或者行者。
打量著那幾個**,約納心中一動,他拿法杖席拉霏娜的尾端撥開**,露出房間的地面。地面上果然有些東西,深褐色地板上用紅色顏料塗畫著一些既像是圖形又像是文字的古怪符號,約納歪著腦袋瞧了半天,完全沒搞懂什麼意思。
昨天夜間月光精靈留給他的線索現在已經忘乾淨了,占星術士學徒吃飽喝足,渾身上下揣滿了食物和水,出門開始繼續尋找線索。用去整整一天時間,除了因角度變得陡峭而無法接近的邊緣地帶之外,他走遍了幽靈巴哈馬尾部的每一個角落,沒有找到第二處人工開鑿的痕跡。他試著向下望了一眼,立刻嚇得汗毛直豎、腿腳發軟,巨獸的高度雖然比不過後蟲之脊,但50節驚人航速揚起的沙lang遮天蔽日,環繞在幽靈巴哈馬身邊的沙流像有生命的響尾蛇一樣四處亂竄,嘶嘶作響,約納毫不懷疑如果自己莽撞地跳下去,一瞬間就會被飛沙撕成碎片。
天色漸暗,占星術士學徒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小屋,堵上屋門,坐下來發呆。他找不到任何方式逃離幽靈巴哈馬的脊背,要是向頭部方向走,風力會變大,依然沒有什麼逃生的指望。約納忽然想起來那根螺旋線的形狀,——如果說月光精靈是指引他逃走的道路,那麼這間屋子的地下一定還有東西。
要不要轟開看一看?
約納握緊法杖,又慢慢鬆開,如此反覆好幾次。最終,謹慎的他戰勝了衝動的他,“反正有的吃有的喝,多等一天又有什麼呢?過了子夜,就可以召喚月光精靈問問她了。”小農心態的約納滿足地瞅著滿架的補給品,找個舒服的姿勢坐下來,借照明星陣的光芒翻看《南大陸地理測算》。經過一夜一天,他已經發現幽靈巴哈馬的背上並非危機四伏,這頭巨獸似乎忘記了他的存在,也沒有什麼能傷害他的外力。
時間很快過去,第三次出門檢視星空的時候,他發現“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