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繼承人吧。”東方人苦笑著撐起身體,甩甩頭把辮子盤在脖頸上,微微躬身擺出揮劍的姿勢,右手按動劍鞘上的卡簧。“喀鏘!”東方大陸七大名器之一的“饕餮”緩緩露出淡青色的劍脊。實際上這是約納第一次看到這把武器的真實模樣,短劍雙面開刃、劍脊隆起,劍鋒佈滿雜亂無章的雲紋,看起來沒什麼特別之處,但占星術士渾身上下的汗毛忽然全部豎了起來,一股涼意從尾椎骨升起直達頭頂,他不由自主地退後半步,將法杖豎在身前。
阿賽的手指在顫抖,“饕餮”每拔出一寸,他臉上的痛苦之色就越深,一條紅線從他的右手中指盤旋而上,沿著手腕攀上臂膀,顯然是名劍強大的魂魄在吸收使用者的血液和精氣。
火中的男人驚疑地停下腳步,“要拼命嗎?咯咯,很好……”他伸出手臂——同樣包裹在一團飄忽不定的火焰中的手臂——做出平攤手掌的姿勢,“轟!轟!轟!轟!轟!”五道火柱毫無徵兆地從地底噴出,霎時間化為一堵鋪天蓋地的火牆。
“小心啊!”約納躬下身體將小乖護在懷中,空氣被點燃了,鼻腔吸進的都是灼熱的火流,眼前除了一片通紅的光焰之外什麼都看不清。朦朧中感覺到身邊的東方人動了,盤旋而上的熱風中消失了阿賽的身影,一道冷冽的劍痕把炙熱的世界分成兩半。三級占星術士睜開眼睛,看到火牆被斜斜切成了兩道,蒸騰的烈焰翻滾升上高空,一個矯健的背影躍起在火裡,如同晚霞中斜飛的孤雁。“阿賽!”約納大叫一聲。
一束流火穿過天宇,東方人的身影凝滯了,接著重重地栽了下來,驚鴻一瞥的劍光已經斂入劍鞘,這積蓄已久的攻勢居然連完整的一劍都未能發出。占星術士向夥伴墜下的地方猛撲過去,不顧火舌燎去了衣角和髮梢,小乖從他懷裡探出頭來,疲憊地說:“約納老兄,我沒能幫上忙……或許下次……”
一道綠光指向腰間的鹿皮包,月光精靈再次重歸沉睡。
噼噼啪啪的爆燃聲在背後響起,火人在烈焰中閒庭信步走來,彷彿在自家的玫瑰花園裡散步的貴族。約納跑出十幾步,卻未能找到阿賽的蹤跡,“阿賽!”他四處張望,瘋狂地大吼,四處燃燒的火苗阻擋了視線,東方人消失在了火場之中。
“異端之血……”火焰中的男人伸出舌頭tiantian嘴唇,就連舌尖也冒著深藍的火苗。
就算沒辦法戰鬥,也要戰鬥。約納轉身面對恐怖的敵人,平舉法杖席拉霏娜,緩緩閉上雙眼,默唸初代導師吉爾伯託·吉爾伯奈翁的箴言:“世上所有事是星辰於黃道的投影,我們生存、擁有、交流、遺傳、創造、管理、分擔、改變、超越、實現、交際與內省,都有星空高高俯視。心存敬畏,常常仰望。請星空借我力量……”
“咯咯咯咯。”火人愉快地笑了,“封印師對我說,現在你只是只被拔去翅膀的小飛蟲而已,要有七級大魔法師以上的實力才能從遙遠的地方感應到被驅散的魔法元素的存在……對了,你是個占星術士?咯咯……你的星星又在哪裡呢?”
約納咬緊嘴唇,一次又一次呼喚星空。奇蹟並沒有出現,他的精神世界依舊是一片虛無,熟悉的130…77對星藏進了深邃的黑暗裡。“星空之神啊……”他是如此虔誠地祈禱,以至於沒能發現一束飛襲而來的流火,火人發出的攻勢剛剛擊垮了阿賽,現在又向占星術士灼燒而去。
正在這時,一個堅如金石的聲音刺透耳膜,“玖光……明王槍!”
空中爆發出一個強勁的風圈,瞬時把火柱吹散,一道飛速旋轉的金紅色光柱劃破灼熱的空氣,帶著刺耳的尖嘯從約納身後激射而來,占星術士慢慢睜開眼睛,看那一道光熱蓋過火焰的能量之槍簌地射穿了火人的軀體,帶著長長的尾跡刺入扭曲不定的天幕。
這是多麼熟悉的景象,約納難以置信地張開嘴巴,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這個曾經生死與共的名字:“……耶……空?”
“砰!”
一個男人沉重地降落在約納身前,掀起漫天塵埃,他破爛的黑色長衣如同羽毛一樣在熱空氣中飄舞,高大的身材、寬厚的臂膀、披至肩頭的紅髮,這個氣宇軒昂的背影並不是櫻桃渡那個總是面露迷惘的瘦高個南方人,三級占星術士驚喜的表情凝固了,“你、你是誰?為什麼會使用跟耶空一樣的法術……”
男人扭回頭,用灰白的眸子瞅了他一眼,肌肉強健的嘴角沒有一絲笑紋,“耶空?是幽靈左手的人麼?我不知道。你站著不要動,那個傢伙很難纏。”他的聲音如同兩片刀刃相撞一樣鏗鏘作響,聽得人心生畏懼。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