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念突然悠悠的抬起頭,“爸爸,溫哥是我老闆。”
“……”
路遠南有些語塞,他當然知道溫默陽是路唸的老闆,但是卻沒想到路念居然敢當面拆他的臺。
“最近的新戲怎麼樣了。”溫默陽低頭給陸安生夾了個丸子。
路念臉上一片緋紅,像是很害羞,“快要殺青了。”
“嗯。”
溫默陽沒再多說。
“路公子少年有為啊。”一席間都沒有說話的老狐狸開始誇起了路念。
路遠南臉上寫滿了毫不掩飾的得意,只是餘光看到陸安生的時候臉色又不善了幾分。
“李老過獎過獎,不過是些少年人的打打鬧鬧,還需得溫世侄多多照扶著。”路遠南直接把話架在了溫默陽身上。
陸安生有些食之無味,這樣一個假惺惺的父親看著確實挺礙眼的。
“路少爺這麼有出息是路大前輩的福氣啊,不過你知道我這人心腸直,我就納悶了,我可聽說路前輩還藏著一個兒子啊。”陳休然又開始不正經,反正在座的人都知道他的本性,說話就那麼回事,誰也扳不回來。
路遠南臉色一黑,看樣子是真的氣極了。
大家都默契的沉默了下來,在娛樂圈混了這麼多年,這點事還是知道的,就算路遠南捂得再嚴實,天下也沒有不透風的牆。
不拿到檯面上來說,實在是看在路遠南這些年打拼的面子上。
陸安生不由自主的看著了沉默的路念,還是那副乖乖臉,沒有想象中的不平,甚至還抬頭衝陸安生羞怯的一笑。
不過只有路念自己知道指甲已經狠狠的掐進了自己的肉裡。
他父親的過錯,就像是對他的恥辱,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還被人打得十分響亮。
“陳導可別是從什麼地方聽了些小道訊息,都是些無稽之談。”路遠南親熱的摸了摸路唸的頭,“我這輩子可就一個兒子。”
陸安生越來越覺得胸口悶得慌。
陳休然喝了個酒,無所謂一笑,“畢竟是前輩的家事,小輩實在是有些過了,這一杯酒算給前輩的賠禮。”
那杯酒路遠南沒喝,顯然是對陳休然心裡已經記上了一筆。
“我看各位都說我這兄弟無緣那個啥小金人了,我們也不強求,只是想各位再行個方便。”陳休然給溫默陽使了個眼色。
溫默陽回握了一下陸安生滿是冷汗的手,“我愛人。”
幾位年紀大的已經開始鄙夷了。
“以後就麻煩各位了。”
李老冷哼哼的說道,“有事不妨直說。”
“我愛人喜歡演戲,以後在圈子裡希望各位前輩高抬貴手。”
溫默陽這句話可以算得上低聲下氣,大家心裡都明白,就是不要給陸安生背後使絆子。
都是自認為德高望重的前輩,溫默陽這樣可謂是多次一舉,不過勝在把陸安生放在了他們面前過了眼,就算是看在溫默陽的面子上也絕對是對陸安生少不了好處的。
最重要的是要讓陸安生儘量從負面新聞中脫離出來。
還是有人把陸安生打量了幾遍,回想起陸安生在戲裡的表現,確實是底子深厚,多加打磨確實是個人才。
“這個面子我們就賣給陳導和溫小子了,不過我們這些老傢伙也說不上什麼話。”
溫默陽還是那麼溫潤如玉的看著在座的每一個人,“辛苦各位前輩了。”
陳休然吊兒郎當道,“可別當我兄弟家沒人,陳家和溫家人不少啊。”
有幾個人互相看了幾眼,隨後選擇了沉默。
大家陸陸續續散場的時候,路遠南是拉著路念走得最快的,顯然是一秒都不想多待。
“小事一樁,就是不知道溫老何時有空,改日再一起下棋。”走到最後的時候,一個胖嘟嘟的男人走了過來。
“都說千年的狐狸修成了精,我看這路遠南能混出名堂也確實是不簡單。”陳休然開始吞雲吐霧起來,表情卻是一臉的凝重。
陸安生覺得徹頭徹尾這都是場莫名其妙的飯局,跟金華獎一點兒邊都沒沾到,所有人都在說著不知所云的話。
陳休然看陸安生摸不著頭腦的樣子才發現確實呆頭呆腦得徹底,“你家這小子看起來迷迷糊糊的啊。”
都這麼大個人了,還長得跟個未知世事的青年一樣。
“……”
好吧,他確實不明白。
陳休然把菸頭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