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默陽還是堅持了每天雷打不動一個電話,陸安生幾次想問他身體的事情都被他巧妙的攔了下來。
只開口問了一句,“聽說你在醫院?”
溫默陽反應很快,立馬就把話題轉開了,如此你來我往下來,陸安生開始有些隱隱約約覺得不對了。
說話是一門藝術,如果不好好修煉,後果就是陸安生這樣,就算是急得臉紅脖子粗可還是什麼都沒問出來。
要掛電話了溫默陽也只是溫柔的叫了一聲親愛的,成功吸引了陸安生的注意力。
“我還有點事情,不忙的話明天再打給你。”溫默陽慢慢的疏導著陸安生緊繃的情緒。
陸安生心裡有了打算,也就隨溫默陽轉移話題,最後掛電話的時候更是心不在焉。
“那再見。”說完不過幾秒鐘,陸安生又重複道,“再見。”
整個屋子是一種空蕩蕩的寂寞,陸安生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
溫默陽上次給他的鑰匙被他好好的藏了起來,看來這次是真的派上了用場。
因為怕還是有記者不死心在外面蹲守,陸安生走路的時候顯得特別的小心翼翼。
事情鬧出去之後他更像是被與世隔絕了,這次出門的時候見到細微的陽光都忍不住擋了擋眼。
他住的這片地區很多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要不就是窮瘋了的年輕人,再大的陣仗在他們眼裡不過是街坊四鄰吵了一架。
雖然陸安生被堵在家裡,記者們無時無刻攆著的追問也順理成章的引起了大家的不滿。
“什麼東西,哪來的回哪去啊,穿得人模人樣的,非要出來爬來爬去,找抽是吧啊。”
無論如何總有不死心的人等著大新聞,當然也有不怕溫默陽的,陸安生一出來就被那人跟上了,而且動作一點兒都不小,只要陸安生一加快步子後面就立馬小跑跟了上來。
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陸安生正好遇到出去搬完東西剛剛回來的鄰居。
鄰居全身大汗,平日裡陸安生總看他和和氣氣的,沒想到這次他看到陸安生和他後面小尾巴似的記者直接就怒了。
把陸安生攔在身後,大大咧咧的罵出了剛剛那句。
那記者長得瘦瘦小小顯然不是省油的燈,雖然生氣但也沒有直接罵人,“你誰,說話請你放尊重一點。”
“我誰關你幾壺事,我是個粗人,小兄弟帶著一大幫人在我家門口吵吵鬧鬧的我看著就很不爽。”
鄰居手裡還拿著挑完東西的棍子,記者有些忌憚。
記者又看他一副窮酸模樣,掏出錢夾,“是我考慮不周,你要多少錢。”
陸安生不免看向了正直無比的鄰居,其實他跟這個男人基本上除了打聲招呼就再沒多過話,陸安生根本就沒想到他會突然站出來。
“錢是個好東西,不過你再不走信不信我一棒子抽死你。”說話的時候表情兇狠,而且還揚了揚手裡的棍子。
那記者被嚇得渾身一抖,退後了幾步,不死心的說道,“這件事情根本不關你的事。”
“這就是你的不對啊,你打聽打聽我這人是不是出了名的愛管閒事。”
記者氣得把錢夾一收,還是不死心,“你知道你後面那人誰嗎。”
鄰居轉過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個遍,“這不我親弟嗎,跟我挺像的。”攬著陸安生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他是個同性戀!噁心!”記者可能是怕被打,喊完就跑了,一點兒都不拖泥帶水。
陸安生被他這句話嚇得全身都緊繃了起來,想要解釋可是又無從下手,畢竟那個記者當時臉上那副厭惡的表情不是假的。
鄰居大哥樂得笑出來八顆白牙,“正巧,我也是。”
“……”
陸安生猛的看向這個一身臭汗的男人,他知道這人在小區人緣不錯,而且特別喜歡小孩子。
“你這孩子,多大的事啊,天天讓人給追著跑,哥今天告訴你啊,有事沒事拳頭最好辦事。”
一番神言論過後鄰居就該幹嘛幹嘛去了,都是普通人,誰不過日子,就算再大的事情擺在一群庸庸碌碌,只為生活忙碌的人當中,都抵不過大汗淋漓的一份工作。
小區不僅破爛,而且人多,大家都防著帶著相機的人,不是為了陸安生,只是覺得吃飽了,實在是沒事幹而已。
就連剛剛幫陸安生的鄰居,這件事也只可能是他忙碌工作中的小插曲。
人生啊,好多東西都做不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