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等科洛與陸北辰通完話後臉色遠比那月亮還要慘白。顧初沒聽見陸北辰在電話裡說了什麼,只覺得科洛的神情有異,心裡開始敲鼓了。科洛將手機遞還給她,重重地嘆了口氣。顧初愈發覺得汗毛聳立,小心翼翼問了句,“他跟你說什麼了?”
科洛的臉近乎貼著方向盤,許久後才抬頭看她,說,“我們商量一下吧。”
顧初狐疑地看著他,就在科洛再要開口時她馬上表明瞭自己的立場,“商量其他什麼事都行,就是不能讓我在家待著,今晚我是無論如何都要跟著去的。”
科洛臉一垮,“那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半死不拉活地靠在座椅上直嘆氣,“現在陸北辰知道這件事了,要是你真有什麼閃失,我肯定沒命。”
“他怎麼會知道我跟你出來了?”顧初百思不得其解。
科洛兩手一攤,“這對他來說沒什麼難的,現在科技這麼發達,他想監控你個無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再說了,他的大腦都不知道怎麼長的,沒長個人腦結構,一向精明地會要人命。說不定那幾個保鏢剛剛告了你一狀他就察覺到了吧,要不然怎麼想到給你打電話?能被他抓個現形,一是他聰明,二是他很瞭解你。”
“我不管,反正我是一定要去的。”顧初開啟了“不講理”模式,“至於怎麼說服陸北辰,那是你要做的工作。”
科洛翻了白眼,“你長個架勢還真是跟陸北辰如出一轍。他沒阻止你去,可能知道你都已經出來了就覆水難收了吧。所以,現在所有的重擔全都落我頭上了,我還要帶著你去,還得保護你的安全,要不然我會死得很慘。”
顧初眨巴著雙眼,“奇怪,難道之前你沒打算保護我的安全嗎?這還用陸北辰給你施壓嗎?如果我或者筱笑笑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科洛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更是嚐盡了“自作孽不可活”的滋味,無奈搖頭,一踩油門繼續前行。
……
北京,夜雖涼,夜色極美。
警局依舊忙碌,進進出出的人也沒心思欣賞如畫美景。
所有審訊的工作都由北京專案組這邊負責,作為上海專案組的負責人羅池和法醫外援專家陸北辰待在觀察室。在這裡,時間已成了抽象名詞,又或者是壓根就不存在。沒人沒夜是當警察的職責,審訊是必要的流程,又是重中之重。
凌雙坐在審訊室裡有些慌張,頭頂上的燈慘白慘白,落在她前不久剛剛挑染的紅色髮絲上,散落下來的長髮透著一股子妖豔和詭異。長髮之間是張蒼白的臉,雙眼侷促不安地來回巡視。坐在那兒,雙手不知道該放哪兒比較好,一會兒放在桌上,一會兒又搭在腿上。這種狀態持續了十幾分鍾,終究被憤怒給取代了,她驀地起身,衝著空氣大喊。
“我是良好市民,你們憑什麼抓我?憑什麼把我關在這裡?”
在遭遇恐懼時,人的最正常反應就是先害怕後憤怒。凌雙被帶進審訊室後就一直獨自待著,這種焦躁引發的憤怒並不奇怪。陸北辰坐在審訊室中觀察凌雙的反應,面前放了杯黑咖啡,喝了大半。羅池等人在抽菸,時不時抻著菸頭過來彈菸灰,陸北辰的煙癮也有點犯了,煙盒拿在手裡把玩半天,卻始終沒抽。
“看這反應啊,要麼就是太擅長演戲,要麼就真是無辜。”羅池吐了口煙,隨口說道。
陸北辰沒吱聲,端了咖啡杯喝了口咖啡。黑咖啡的濃郁和苦澀刺激了他的味蕾,他應該提醒一下羅池,下次再買黑咖啡千萬別買便宜貨,否則除了令他醒神外其他什麼享受都沒有。
審訊室裡,凌雙發洩了所有的力氣,從歇斯底里最後又恢復緊張無力,坐在椅子上,雙手緊攥。在時尚圈走過大風大浪的她卻不曾有過這種經驗,警局這種地方對於她來說是從沒想過要來的。除了通著觀察室的那面鏡子外,連個窗子都沒有,一抬頭還能看見監控器,那隻攝像頭就像個獨目獸似的睜著血紅色的眼睛注視著她,下一秒都恨不得將她吞食入肚。她抬頭前看,那張玻璃後面一定是藏著人的,她在電視裡見過。
又過了十幾分鍾,審訊室的門開了,進來兩名警察,一男一女。女的手裡拿了本子和筆,是記錄員,坐下後直接攤開了筆記本,男的她見過,就是把她帶走的那名警官。男警官為主要審問,面色嚴肅剛毅,凌雙覺得,他看她的眼神典型就是在看個嫌疑犯,哦不,是已經被定了罪的犯人。
男警官先自我介紹了一下,又介紹了身邊的同事,凌雙一個都記不住,腦子裡始終在嗡嗡作響。男警官也不介意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