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洛一下子如洩了氣的皮球,嘴巴張了又合。許久後,見周遭人都在盯著自己,清了清嗓子,乾脆耍起了無賴,“是,我是大意了。既然都扣錢了,那我就乾脆不走了。”
“當然可以。”陸北辰意外地笑了,“你的錢包向來豐厚,一整年的年費就當是給我隨禮了。”
“什麼?你、你——”科洛指著陸北辰直蹦高,“你這個葛朗臺!”
陸北辰始終含笑,朝著他,輕輕敲了敲腕錶,“五分鐘來賺取後半年的年費,科洛,我的耐性就只有五分鐘。”
科洛一愣。
“還有你們。”陸北辰風輕雲淡地掃過在場的看熱鬧者,“我的心情好壞就決定在這五分鐘裡,五分鐘一過,他還在這給我礙眼,你們接下來的日子一定會多姿多彩。”
“陸北辰,你這個——”
“哎呦我的祖宗啊,別廢話了!”羅池立馬轉了立場,一個快步衝上前捂住了科洛的嘴,近乎連拖帶拽的,“趕緊走,你不想要錢我們還想要命呢。”
科洛被他捂著嘴一時間也說不了什麼,只能著急地嗚嗚直叫喚,其他人也沒閒著,生怕陸北辰一個心情不好再真的殃禍連天,都發揮了“積極主動”清理現場的協作能力,乾脆將科洛直接抬出了房門。
“我的包!包!”科洛臨“被”出門時終於有機會掙脫羅池的大手喊了一嗓子。
潘安一個躍起抓了科洛的包,衝著陸北辰擺擺手,“我是最配合你工作的那個,記得年終獎給我雙份。”又見語境還傻愣愣地坐在沙發上,照著他腦袋就拍了一下,“做什麼?還不走?”
語境磨磨蹭蹭站起來,十分認真地說,“我就是想知道婚期是——”
“小孩子不懂事別介意啊。”語境的話還沒等說完就被潘安給揪走了。
像是一場兵荒馬亂,終於安靜了。陸北辰徑直到了玄關,確定這些人走了後把房門順勢關好,等回了客廳後,見顧初一臉迷糊地坐在沙發上,忍不住笑了。走上前,揪了揪她帽子上的耳朵,道,“今天帶你逛逛北京城,換身衣服吧。”
“哦~~”顧初暈乎乎地起身,半天后反應過來,“逛北京城?”
“你不是想看看北京的秋天嗎?”陸北辰揉了揉她的頭。
顧初又“哦”了聲。陸北辰見狀笑了,“怎麼了?”
“沒什麼……”顧初撓了撓頭,轉身打算去換衣服,可剛走了兩步停住,又回來了。
陸北辰看著她直笑。
“那個……其實傷口也沒多嚴重,你要扣科洛半年年費?不好。”顧初擼了袖子給他看,“真的只是皮外傷,當時受傷的時候都不怎麼疼的。”
她的思維開始一點一點地往回倒,現在是定格在科洛鬼哭狼嚎,狀似陸北辰誅連了他九族似的悽慘一幕,然後有了反應,半年年費,那也是不小的一筆費用啊,聽說這個科洛一年只接一個案子,能供他名車名宅地揮霍,那麼可見每次接手的案子費用昂貴。
陸北辰拉過她的手腕,拇指輕輕摩挲著上面已經結疤的傷口,似認真又似開玩笑,“你這個傷口,能讓科洛賺得盆豐缽滿,有能讓他身敗名裂。”
顧初倒吸一口涼氣,乍一聽還以為是他真想跟科洛計較,便急急道,“我受傷真的跟他無關,他——”
“我知道。”陸北辰拍了拍她的頭,眼中帶笑,“你受了傷,總要給他一點小懲大誡才行吧,這個傷口對他來說,可完全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顧初聽得一頭霧水,“什麼意思?”
陸北辰壓近她的頭,薄唇微揚,“意思很簡單,就是要你快去洗漱換衣服,當然,你懶得動彈我替你代勞也可以。”
顧初眨巴了兩下眼睛,說,“我覺得,對付心懷不軌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避而遠之。”話畢,一把將他推開。
陸北辰笑了,低沉的笑聲從深喉間逸出甚是好聽,看得出他心情極佳,就像是窗外的天氣,氣爽秋高。他道,“順便想想吃什麼,或者,全程都聽我的。”
“你全身味蕾,所到之處最先篩選的就是餐廳,我想北京大大小小餐廳早就在你心裡有了評級,我哪敢在專家面前瞎指揮?”顧初話畢進了洗手間,一抬手又瞧見指間的戒指,愣了一下,腦子裡的畫面又開始往前倒,最後,定格在陸北辰說他求婚的那幕上。
慢吞吞地探了個腦袋出來,“哎!”
正要去更衣室的陸北辰頓步,回頭看她。
“那個……”顧初的眼珠子轉了轉,睡衣帽子上的貓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