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幸運星能給人以希望,讓那些說不出口的美麗願望有機會實現。顧初相信這種浪漫的傳說,所以折了一顆又一顆的幸運星。
那一年她還在*的情感中掙扎,每每看著北深的身影就會臉紅心跳,她要送他一份難忘的禮物,一份她用心去準備的禮物。但北深是個不夠浪漫的人,接到幸運星後著實詫異,問她,這是給我的?
當然,她故作毫不在乎。
直到現在她還記得北深拿到幸運星時的神情,有些吃驚、有些好奇,末了又問她,這玩意確定是送我的?
她知道,這種小女孩兒心思的東西在他眼中的確幼稚了些。她佯怒,上前要搶,不要拉倒。他笑著收好,嘴巴有點不饒人,不值錢有不值錢的好處。
那一晚她失眠了,回到宿舍後一個勁兒翻來覆去,下鋪的筱笑笑咬牙切齒:顧初,你在上面做廣播體操呢?
她是太興奮了,又有點小期待。
對他的心思和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話,她都藏在了摺紙裡,他會喜歡那些幸運星嗎?會拆開來看到她的小秘密嗎?
一直到兩人牽手,北深雖說不提幸運星的事,但她知道,一定是幸運星幫她實現了願望。
“小初,這怎麼回事啊?”筱笑笑擔憂地問。
她的話將顧初從回憶中扯了回來,怔怔地盯著眼前的一堆摺紙,半晌後搖了搖頭。筱笑笑腦洞大開,“不會是……北深學長吧?”
話說得不完整,但顧初明白筱笑笑的意思,心口驀地震盪了一下,很快脫口,“不會。”
筱笑笑奇怪地看著她,“你怎麼這麼肯定?”
“我……”顧初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肯定,想了想說,“他已經失蹤了,是北辰說的,連科洛都找不到他的下落。”
筱笑笑瞅著她,眼神奇怪。
顧初被她看得全身發毛,“怎麼了?”
筱笑笑意味深長地問了句,“那你是希望他回來還是不希望?”
顧初懵怔了片刻,道,“我當然希望他能回來。”想了想又補了句,“如果他還活著,北辰一定很高興。”
“然後呢?”
“什麼然後?”
“如果真的是他,那麼你要怎麼選擇?是跟陸北深重修舊好還是跟北辰繼續牽手前行?”筱笑笑甩出的這個問題很尖銳。
顧初沒料到她會這麼問,嘴巴張了張,半晌後說,“這個問題實在沒有回答的必要,太可笑了。”
“哪裡可笑了?”
顧初深吸了一口氣,“我現在是北辰的女朋友。”又衝著她晃了晃無名指上的戒指,“我想嫁的人也是北辰,笑笑,我明白你的擔憂,但請你相信我,我很清醒。”
筱笑笑攬過她的肩膀,重重地拍了兩下,“你是我的好朋友,小初,我只是希望你能跟自己愛的人在一起,嫁自己所愛,無怨無悔。”
顧初輕輕點頭,卻很快反應了過來,驀地看向筱笑笑,那種難以言喻的苦澀又油然而生。筱笑笑卻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指著桌子上的那堆摺紙,半開玩笑道,“現在的問題是這些東西你要怎麼處理,顧醫生,可別指望著我幫你再一個個疊上啊。”
“我哪敢勞你大駕啊。”顧初笑著將摺紙盡數裝進盒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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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一日,關於蠟像展的訊息再創新高,聽說去觀展的人都已排了長龍,光是現場保安就比第一天多增了三倍之多,媒體記者紛紛加以報道,並翻出奇怪的以往作品展會的資料,前後進行對比之下,一致給出好評,多位藝術大家還聯合給出評論文章,高度讚許奇怪這次展會的主題。
蟄伏多年,一朝轟動,也許,上天就是這麼公平。
顧初放下了手中的報紙,盯著頭版頭條上奇怪的那張含笑照片,不由得想著,這媒體拍的是他本人呢還是他的蠟像。想到蠟像,又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艾欣。
心口像是壓了塊石頭,沉沉地透不過氣來。
羅池著急,她比羅池更著急知道事情的真相。
顧初起身走到窗子前,外面下了雨,腥溼的風吹起來有點涼,花園裡的白蘭樹落了些葉子在草坪上,被雨水打溼打爛。
又是雨季,雨季過了,就該秋天。
她想到了去年的這個時候,與陸北辰在一起的點點滴滴觸上心頭。有人敲門,她收回思緒,回頭,“進。”
還是護士站的*,見她笑嘻嘻的,“顧醫生,又有人送禮物哦。”上前,將一枚精緻的小禮盒放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