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其他人,檔案成摞。
瞭解陸北辰做報告的人都清楚,他在報告會上向來不帶任何資料,所有的資料都由下屬拿著,他卻記得住報告中的每一項事宜,這著實令行業的人歎為觀止。
現在,就連警局的其他人都能看出來,這陸北辰是一心要把顧初給推出來,上一次做屍檢報告時,他還是主講人,顧初只是配合,但這次,他完全就退到了二線,而顧初,儼然成了那顆最耀眼的明星,於幻燈面前落落大方。
而更令眾人刮目的是,這顧初也落得陸北辰的“真傳”,做報告也從不見她中途去看文字說明部分,幻燈片上大體都是現場照片,所有的解釋都來源於她的口述。
就連羅池都不得不佩服眼前這小丫頭,原來她說她記性好,不是吹牛。
一場報告下來,光是需要準備的檔案就得是厚厚一摞,她就這麼輕裝上陣,著實令人驚歎。而相比上一次的手忙腳亂,這一次的她自信滿滿從容不迫,一看就是做足了準備。
“在龐城的家中,共有三雙拖鞋,其中兩雙是男士的,一雙為女士。在其中男士拖鞋上發現了血跡,經檢測,是龐城的血跡。血跡成飛濺狀,應該是兇手在行兇時無意留下來的。那麼問題來了,兇手怎麼會穿著拖鞋行兇?只有一種可能,龐城與兇手認識。三雙拖鞋,其中一雙是龐城自己的,另一雙也有穿過的痕跡,而且還不是隻穿過一回,輕微磨損,說明龐城一定是跟個男士走得很近,這個男人,有可能是兇手,也有可能是幫兇。”
幻燈片上出現了拖鞋的照片,以及拖鞋上血液的照片。
顧初環顧在座的人,很快地,目光撞上了陸北辰的。嘴上分析著案情,腦子裡卻不經意閃過工作彙報之前的情景。
是魚姜,恨不得將厚厚的報告甩她臉上,嚇了她一大跳。後來才知道,這是陸北辰的意思。
她愕然,二話沒說上了二樓,因為她的第一直覺是陸北辰搞錯了。
豈料陸北辰很明確地告訴了她,這一次的報告由她來做,不是配合他,而是以主講人的身份。
天知道她剛聽到這個訊息後有多震驚。
“你在開玩笑。”她說。
他卻笑得雲淡風輕,“不,顧初,面對工作我從不開玩笑。”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眾所周知,這報告的主講人可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想當就當的,沒有個數年經驗,誰能允許你站在幻燈面前侃侃而談?就算你經驗豐富,那也是論資排輩的事,你的上司或你的前輩一天不開口,你就永遠沒機會站在眾人面前來做這場報告。
陸北辰是她的上司,在這行中又能稱作是她的前輩。
他鬆口了她自然是高興,但,這鬆口得也太快了吧?
他見她遲疑,便笑問,“你是沒自信?”
“我當然有自信,可是……”她咬咬唇,“畢竟我沒有主講的經驗,我怕我到時候說的語無倫次,又或者,其他人並不信服我所說的。”
“首先,你是以法醫的身份對整個案件進行報告分析,大家聽的是結論和推斷結論的理由,所以,不管你如何顛三倒四地說,只要是能將重點說出來就可以,大家不會太去關注你說話的邏輯。其次,誰都有第一次做主講的時候,沒有第一次以後你怎麼面對大眾做報告?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別怕不能服眾,你是我陸北辰教出來的女人,沒人敢去質疑你的能力。”
他說的頭頭是道,她便也鼓足了勇氣。
“那如果我說錯了,或者落說了哪條,你能替我補充嗎?”就像上次一樣,他一直在幫她圓場。只要有他的幫助,她想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奈何陸北辰的回答令她大吃一驚。
“不會。”他的語氣很堅決,“所以你需要做到的就是,完完整整地記住報告裡的每一項內容,你要清楚,只要你說錯了或說漏了什麼都將直接影響案情,而我,只會做旁聽者,你錯了也好,漏說了也罷,我都不會替你補充和修訂。”
他太過嚴苛的語氣令她多少有些不舒服,但她知道,這是他的決定,任誰都不能改變。
她便只能硬著頭皮接了這一切。
可緊跟著,陸北辰又給了她一項更為艱鉅的任務,對她來說,是最喪心命狂的一項任務……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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