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佛朗索瓦聽見這話頓時大吃一驚,他撂下話筒轉頭問道:“發射指揮部被炮彈擊中了嗎?”
一個參謀說道:“報告團長,發射指揮部還沒有被炮彈擊中。”
佛朗索瓦驚聲說道:“那他們怎麼不接電話?”
參謀無言以對,佛朗索瓦一把抓過柺杖,怒道:“走,跟我去看看。”
參謀急忙走到佛朗索瓦近前,一把抱住了他,說道:“團長,您聽聽外面這爆炸聲,一個接著一個,像華豬們過年放的鞭炮似的,您出去太危險了。”
佛朗索瓦一把推開參謀,怒道:“我們是僱傭兵,要有職業精神,收了僱主的錢就要竭盡全力,怎麼能怕危險?少說廢話,跟我走。”
佛朗索瓦說完從指揮部出來,幾個參謀跟在後面,炮彈還在一枚接一枚地落在陣地上,不過相比於最開始,炮彈射速略有減慢,畢竟炮管承受不了長時間高射速的發射。
爆炸帶起的風吹得佛朗索瓦臉上一陣陣發痛,發出的聲音震得佛朗索瓦的耳朵“嗡嗡”直響,眼前到處是血肉模糊的屍體和被炸散的零件,佛朗索瓦顧不上這些,徑直往發射指揮部走去。
發射指揮部是一個用木頭搭起的棚子,裡面放著電話和炮兵需要用的各種儀器,佛朗索瓦衝進指揮部,看著眼前的情景,氣得差點昏死過去,只見指揮部裡空空如也,指揮官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佛朗索瓦拼命敲著手杖,發出“咚咚咚”的聲響,他怒吼道:“人呢!人呢!都跑到哪裡去了?”
原來炮兵軍官大多數都是法國僱傭兵,這些人的炮兵素養非常高,所以在打那夥卡蒂普南的時候,一炮就命中了目標,雖然這裡面運氣的成分佔了很大部分,可要是素養不高,運氣也幫不了他們。
這些人炮兵素養雖然高,可是他們的戰鬥意志卻不行,因為他們是拿錢打仗的,每個人都不想有命賺錢,沒命花錢,所以當林飛炮兵的密集彈雨落下來的時候,所有人都跑開了,二十門100毫米大口徑野炮完全處於無指揮狀態。
一個參謀急忙在一邊說道:“團長,他們肯定都逃走了,我們已經沒有反擊的希望了,還是儘快後撤吧!”
佛朗索瓦把牙齒咬得格格直響,怒道:“華豬們用火炮炸傷了我的腿,現在又毀掉了我的炮兵陣地,我是炮兵軍官,竟然被華豬們用火炮擊敗,這簡直是奇恥大辱,我要反擊,反擊!”
參謀無奈地說道:“可是我們真的已經沒有反擊的手段了。”
佛朗索瓦怒道:“胡說!怎麼沒有?”
參謀指著被炸成一鍋粥的炮兵陣地說道:“團長,您看看這個場面,野炮都受到了損傷,炮兵死的死逃的逃,哪裡還有反擊的手段?”
佛朗索瓦沉聲說道:“步兵陣地上不是還有山炮嗎?請求步兵陣地指揮官支援,用山炮反擊。”
西班牙陣地上裝備了兩型火炮,一型就是正在被林飛炮兵蹂躪的野炮,另一型就是輕便的山炮,山炮雖然威力不如野炮,可是重量輕,便於機動,於是被配屬到了步兵陣地,為步兵陣地提供支援火力。
參謀眉頭一皺,說道:“團長,這個辦法恐怕不太行,因為耗費的時間太長了,他們的山炮都在掩體裡,要開炮就要先從掩體中出來,還要轉換到作戰狀態,這就得耗費不少時間,他們沒有高地上的觀察員,炮彈只能打目視範圍內的目標,需要我們的觀察員把目標位置送過去,這又要耗費不少時間……”
佛朗索瓦怒吼道:“還有你這些囉囉嗦嗦的廢話,又要耗費一大堆時間!”
參謀見到佛朗索瓦發怒,只好閉上了嘴,說道:“我這就去傳達命令。”
佛朗索瓦急著說道:“你先去吧,我走得慢,跟不上你。”
參謀“嗯”了一聲,跑了出去,佛朗索瓦在後面跟著。參謀在跑步,而佛朗索瓦拄著柺棍,走得很慢,所以距離很快就拉開了,就在這時,一枚炮彈不偏不倚落在了參謀身邊,只聽見“轟”的一聲巨響,一團火光在參謀身邊的地上騰起,濃煙瞬間包裹了那個參謀。
佛朗索瓦只感覺一片溫熱的東西射在自己的臉上,抬起手來一抹,放到眼前一看,滿是鮮血,佛朗索瓦很快明白,這些血都是那個參謀的。
很快濃煙散盡,佛朗索瓦看向參謀被炸的地方,只見地上只有一灘血肉,連參謀的人形都看不到了。
這個參謀的慘死可把佛朗索瓦身後的其他參謀嚇壞了,他們驚叫著向後面逃去,把佛朗索瓦一個人留在了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