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磊聽得面色更變,小聲對林飛說道:“陛下,您去勸勸劉永福吧,讓他別再進攻了。”
林飛苦笑一聲,說道:“劉永福之前連我的面都不見,前天晚上的慶功會上又不聽我的話,現在去了難道能有用嗎?”
齊磊還要再勸,這時陳金仁把齊磊一拉,笑道:“齊團長,我們要在義軍最困難的時候出手,這樣他們才會感激我們,聽我們的號令,這種權謀您沒想到吧?”
齊磊一驚,說道:“可他們都是我們的同胞啊!”
陳金仁嘿嘿冷笑,說道:“同胞怎麼了?難道一個‘同胞’就能讓他們和我們一條心嗎?就能讓他們乖乖聽我們的號令嗎?齊團長,你要是這樣想可就太幼稚了。”
林飛在一邊沒有說話,他雖然也有這樣的考慮,可是他身為帝國皇帝,卻不能說出這樣的話,所謂權謀和政治就是這樣,想的和說的永遠不能相同。
齊磊也不是完全沒有政治頭腦的人,聽了陳金仁的話便不再言語,這時只聽彰化牆頭傳來了一陣“噠噠噠”的聲音,這種聲音和日軍制式村田二十二年式步槍迥然不同,和馬克沁重機槍也不盡相同。
林飛急忙舉起手中的望遠鏡看向城頭,只見城頭閃動著四團火光,每一團火光後面,都是一座正在咆哮的機關炮!
熟悉日軍歷史的林飛知道這個時代的日軍編有機關炮隊,地位和作用與現代軍隊裡的機槍組非常相似,現代軍隊輕機槍已經是班一級的配置,重機槍更是連排級的配置,而在這個時代,自動武器稀缺,所以日軍把機關炮單獨編隊。
在咆哮的機關炮面前,義軍士兵像被收割的麥子一樣倒了下去,大刀長矛紛紛落地,雲梯也掉落在地,屍體橫陳,傷員翻滾,哀嚎聲遍佈戰場上空,場面慘烈無比。
那些沒有扛雲梯的義軍摘下槍,跪倒在地,對準城頭開槍,可是絲毫壓制不住城頭火力,義軍士兵還在成片成片地倒下去。
日軍不俗的戰鬥素質這時體現出來,他們把機關炮推向義軍的兩翼,對義軍形成側射,側射的子彈密度遠遠高於正射,義軍一時間死傷更甚。
在義軍指揮部裡,劉永福俯瞰著戰場,眉頭緊鎖,這時洪字營營統楊洪泗跑到劉永福近前,哭嚎著說道:“將軍,日寇火力太猛,我們衝不上去啊!兄弟們死傷太多了。”
劉永福心如刀絞,強忍心中劇痛高聲喊道:“再咬咬牙,衝上去,日軍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話音未落,突然聽到“轟隆”一聲巨響從戰場傳來,指揮部眾人急忙舉目眺望戰場,只見一團濃煙衝上雲霄,炸點位置,赫然就在義軍之中,劉永福面色劇變,驚聲說道:“城中的日軍竟然有大炮?”
楊洪泗急忙說道:“將軍,日寇有機關炮,還有大炮,打不了啊,命令兄弟們撤回來吧。”
劉永福鄭重地點頭,說道:“命令部隊,撤退。”
傳令兵在山坡上揮動大旗,發出撤退訊號,義軍匆忙後撤,留下一地死屍,鮮血流進護城河,河水都染紅了。
劉永福重重一跺腳,怒道:“我軍連克雲林、苗栗,兵鋒正盛,怎麼打不下彰化?”
蘇明虎聽到劉永福的話驚叫一聲,劉永福怒道:“你怎麼了?”
蘇明虎顫聲說道:“將軍,您的話,讓我想起了張海峰的話。”
劉永福一愣,問道:“張海峰的話?他說什麼了?”
蘇明虎說道:“在我們收復雲林的時候,他說我們並沒有打敗日軍,日軍只是撤走了,就像一條縮起身子的毒蛇,隨時可以咬出來,看彰化城內日軍的架勢,事情好像被他說中了。”
劉永福冷著臉搖了搖頭,說道:“一個南洋華僑軍統領,流氓無賴,酒色之徒,能有這樣的見地?”
蘇明虎閉嘴無言,劉永福輕嘆一聲,說道:“走,去醫務營看看。”
眾人很快來到醫務營,只見裡面到處是哀嚎不止的傷兵,劉永福見到幾個斷了手腳計程車兵無人照料,勃然大怒,吼道:“怎麼沒人管他們?”
醫務營的總醫官正是黃飛鴻,黃飛鴻不僅武藝高強,醫術也精湛,後世電影中的“寶芝林”醫館並非杜撰,歷史上真的存在,所以劉永福不僅聘任黃飛鴻為武術總教頭,更任命他為總醫官。
黃飛鴻聽到劉永福來了便來迎接,正好聽到劉永福的吼叫,他緊走幾步來到劉永福的面前,哀聲說道:“將軍,斷手斷腳並非重傷,只能等著了。”
劉永福詫然驚呼:“斷了手腳還不算重傷?”
黃飛鴻苦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