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他的晚飯。這一次,他甚至考慮要不要向小狗們許諾:只要它們乖一點,下次一定在普瑞納狗糧裡摻上一點漢堡肉。這就是布賴恩·史密斯所能做的最有深度的思考了,他壓根兒沒想過可以把小冰箱放在沒有人坐的前排副座上——那才是最便捷的權宜之計。
“你們別碰這個!”他再次警告小狗,然後單腳跳上駕駛座。他拉上了車門,匆匆地看了看後視鏡,見兩個老女人就在車後(他之前一直沒注意到她們,因為當車與她們擦身而過時,他其實並沒有看著路面),便朝她們揮揮手,但她們並不可能透過汙漬深重的篷車後窗看到這個動作,接著便倒車開上了七號街。現在,收音機裡在播放“土匪夢想19”,由歐特…雷…賈斯演唱,布賴恩把音量再開大一點(於是,車子再次越過了路中央的白線——他就是那種不盯著收音機看就無法調音量的人)。饒舌歌!還是金屬風!現在他所需的一切就是讓歐特的一曲搖滾令他這一天徹底和諧——“瘋狂列車”就不錯。
還需要一點“老爺酒吧”的小點心。
16
苔瑟寶慕夫人將車開出了“卡拉之笑”的車道,換至二擋轉上了龜背大道,老皮卡的引擎轉動得極不穩定(若是儀表板上有轉速標盤,指標將毫無疑問地跳在紅線區),後箱裡有一些小工具被顛得上下亂撞。
羅蘭只能感受到一點意念的接觸——非常微弱,和傑克相比——但是他以前見過斯蒂芬·金,並催眠了他。那是兩人分享的強有力的聯結,所以他並不意外自己可以接觸到傑克所無法觸及的心聲。金正在想著他們——這大概不會有什麼壞處。
他散步時經常想起這事兒,羅蘭心裡說,每當獨處時,他就能聽到烏龜的歌聲,知道自己還有一項任務要完成。他一直在躲避的任務。好吧,我的朋友,今天就要了結了。
如果,他們今天能救下他。
他倚著傑克,看著駕駛座上的女人說:“你就不能讓這個倒黴東西跑得快一點嗎?”
“好的,”她說,“我相信我可以讓它跑起來。”接著,她又對傑克說:“你真的會讀心術嗎?孩子,還是說,那不過是你和你朋友玩的小遊戲?”
“準確地來說我讀不出來,但我可以觸及他們的意念。”傑克說。
“我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她說,“因為龜背大道這條路很陡,很多地方只有一條車道寬。要是你感覺到有人從對面開過來,可一定得讓我先知道啊。”
“我會告訴你的。”
“好極了。”伊倫·苔瑟寶慕說著露齒一笑。千真萬確,她絕不再有懷疑了:這是迄今為止她遇到過的一級棒的好事兒。最振奮她心的事兒。現在,聆聽著那些美妙的歌詠,她還能看到道路兩邊樹叢中的葉面兒,彷彿有無數人夾道旁觀他們的一舉一動。她還能感受到,有一股無形的、巨大無比的能量聚集起來,圍攏在他們周圍,因而她突然篤信起了某種荒唐的念頭:只要她踩下油門,齊普·麥卡佛伊的老皮卡說不定就會跑得比光速還快。憑藉身邊她所能感到的巨能,也許他們就能超越時間。
好吧,讓我們來瞧瞧吧,她在心中說道。她將車駛向龜背大道的路中央,再踩著離合器,猛地一拉,扳到第三擋。老皮卡並沒有比光速更快,也沒有超越時間,但時速指標攀升到了50……再接著往上爬。老皮卡急急爬上了小坡路的最頂端,就當它開始下滑時,車輪輕快地騰空而起。
至少有一個人是高興的;伊倫·苔瑟寶慕興奮得尖叫起來。
17
斯蒂芬·金有兩條散步路線,短的和長的。走短的路線,他會到沃靈頓路和七號街的交介面,然後原路返回,回到卡拉之笑,他的家。這條路線約有三英里長。走長路(這三個字碰巧是他借“巴克人”之名發表的小說名,那時,世界還未開始轉換)的話,他就會走過沃靈頓路上的岔口,繼續往前,沿著七號街走到史拉博城市街,再折回來,沿著七號街走到漿果山,繞回沃靈頓路。走這條路時,他會從龜背大道北端走回家,大約共計四英里。今天,他打算走這條長路,但當他走到沃靈頓路和七號街的路口時,他停下來了,猶豫不定要不要就此折回,改成短途散步為好。走在公路旁的狹窄人行道上時,他總是很小心,儘管七號街上來往的車不多,即便到了夏季也不算多;這條路只有在弗萊伊博格集市開張時才會變得熱鬧,而那起碼得等到十月份的第一個星期。況且,不管怎麼說,視野還算開闊。要是有一個蹩腳司機開車過來(或是一個醉漢),你能在一英里之外就瞧見,因而有足夠的時間避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