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林見過星移打算盤,速度不快,但是很準。她是看過蕭律人打算盤的,那才叫運指如飛呢,因此不禁奇怪的道:“姑娘,我看你一邊打算盤一邊皺眉笑,敢是有什麼難題?”
星移一笑,說:“沒有,就是想起了好些年少時的事。”小時候她經常幫爸爸打算盤,可是那時候貪玩,人又懶,學的並不精。後來更是有了計算器,算盤就更生疏了。如今卻非用不可,故此又為難又後悔。
玉林笑道:“要是姑娘嫌累,就請個帳房先生吧。”
星移呵呵一笑,說:“等咱們自己的生意做大了,我就僱個帳房先生。”她才不要累死累活的在這打什麼算盤,光是在心裡重複著那些口決都要累瘋了。
玉林想了想,又說:“就是請了帳房先生,月底盤帳的時候姑娘也得親自算。我記得少爺那時候就是,月底月初的幾天是最忙最累的……”
少爺,蕭律人麼?他可是說過要接她的……呸呸……星移騰一下就站起來,說:“我出去走走。”
一出門,正看見柳承歿下馬進了院子。侍從將馬牽走,退到院外,柳承歿拂拂衣袖,笑著對星移道:“你是來迎接爹的?”
熟悉了,他倒是挺爽直,性子很可愛的一個人。星移一笑,說:“是啊,就是這麼巧,我才出門你就到了……晴柔燉的肉還沒熟呢。”
柳承歿一搓手:“今天有肉麼?”
星移笑,道:“你要想吃,頓頓吃有什麼稀奇?”
柳承歿一本正經的道:“不然,別人都做不出晴柔那丫頭的味來。”
兩人並不急著進屋,只在院子裡坐下,柳承歿看著星移,說:“星移,上次爹跟你提的事,你要不要考慮?”
星移明知道他說的是提親的事,心裡不太舒服,搖了搖頭,說:“我覺得現在這樣的生活狀態,挺滿足,挺幸福的了。”
柳承歿一嘆氣,說:“星移,你過年就該十七了。”
老大不小,女孩子家終歸是要嫁人的。
星移心底黯然,面上卻是明媚的笑,道:“都說女兒是爹的小棉襖,當爹的是最捨不得嫁掉女兒的,怎麼你就這麼急著將我嫁出去?”
柳承歿怏怏的一笑,說:“不捨得,可是,跟你的一生幸福相比,這點不捨得又算得了什麼?”
星移安慰他:“好了,我才十七,還小呢。”
“還小?你母親這麼大都生下你了。”提到蘇媽媽,兩個人都默然。最後,柳承歿說:“如果瑤瑤活著,也會同意我的看法的。”
星移沉吟著,抬頭望進柳承歿的眼睛裡,低聲問:“如果,娘要是活著,求你放過文翰,你會不會答應?”
眼神裡滿是哀懇之色,看得柳承歿心裡也酸酸的,說:“別說如果。”他如果咄咄逼人,這會只怕蘇文翰那小子早就沒命了。
星移澀澀一笑,問:“有誰敢向你柳大將軍的女兒提親?”她用她的婚事,換他對蘇文翰既往不咎的承諾。
柳承歿明瞭星移的意思,精神還是一震。只要她肯接受,不管以什麼理由接受,幸福總是有機會的。
他笑笑,說:“我柳承歿好歹也有小名聲,我的女兒自然也是百裡挑一。來上門求親的人還不少呢。”
星移只當是玩笑,不甚熱心的問:“是嗎?有多少?”
柳承歿掐指給星移數:“喏,李尚書的侄子、孟尚書的兒子、魏侍郎的弟弟……”
星移把他的手指按下去,肅然說:“老柳,你真的以為我嫁給你那些同僚的子侄們會收穫幸福?”
她可是有前科的。在這個註名貞節、注重名聲的時代,她還有再嫁的可能?她不在乎,柳承歿不在乎,可是不代表別人都不在乎。
柳承歿眼睛一瞪,問:“當然。星移,你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那個男人是誰?你告訴我,我押他來給你個說法。”
問過星移幾次,她就是避而不談。他不是沒聽說過什麼,可是星移緘默,他不確定她是因為傷心從而不願意提起,還是因為絕望從而不想提起。
他有心以自己的方式解決了,可是萬一她還留戀著呢?
星移只是歪頭一笑,坐直接身子說:“老柳,既然提親的人這麼多,咱們也來個不一樣的選親如何?”
柳承歿見星移還是不提,也不強她所難,道:“好啊,你倒是說說,怎麼個不一樣的選親?”
星移笑,道:“咱也來個比武選親。將這些求親的才子俊男們都收錄到一起,給他們提供一個可以施展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