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的臉,緩緩的嗯了一聲。她的臉,很熟悉,畢竟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可是如今打量著她的秀眉秀目,仍然覺得惝恍迷離般有如隔世。
自己和她們,是不是永遠都不在同一個世界裡面?
玉林見星移有些呆怔、出神,急著催促道:“姑娘,您倒是說句話,拿個主意啊。”
星移挪了視線,淡漠的看著窗外,對玉林道:“玉林,你有什麼主意?”
“這——”玉林想不到星移會問到自己頭上,先是怔了下,很快的道:“奴婢想,還是姑娘去求太子,請太子派人去找柳將軍。”
“是啊,去找,應該找,儘快找。”星移低聲自言自語,彷彿在說: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玉林有些愣愣的,沒有接腔。自從星移逼她承認和太子是不是有私下交易之後,她總覺得和星移之間的關係,變的微妙起來。
有些話,她不知道該不該說,也不知道能不能說,想說又不敢。總之莫名的多了一層隔閡。
星移再不說話,玉林耐不住這樣長久的沉默,囁喏著道:“姑娘,是奴婢多嘴,可是……奴婢也是替姑娘擔心,替柳將軍擔心。她們在背後竊竊私語,說柳將軍此次戰敗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即使平安,只怕也會受到重懲。說不定,還會累及家人……”
家人再無別個,只有星移。
“奴婢是想,不管怎麼樣,姑娘現在是太子身邊的美人,休慼與共,利益相關,太子就算不為柳將軍的安危顧慮,也總要顧及太子自己的聲名,也會替姑娘尋訪柳將軍的下落。這道理,誰都能想明白,可就是做出來和,一千個人有一千種方式。他終究是太子,姑娘就算委屈一時半刻,也沒什麼。您現在只有這麼一個親人了,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奴婢想您一定痛不欲生。與這些相比,姑娘受些委屈又算得了什麼?”
星移專注的看著玉林,並不答話。
玉林說到最後,聲淚俱下:“如果靜美人覺得奴婢是受了誰的好處,才替誰說好話,那奴婢情願一頭撞死,以表忠心。”
星移不為所動,只是點點頭,輕輕的道:“難為你替我想的周全,我很感謝,你下去吧,容我想想。”
仍是閉了眼睛,靠坐在椅子上,將身外之境,身外之物,都拋在腦後。
玉林只得訕訕的退下,正巧晴柔端了一碗蓮子羹上來,見她眼角紅腫,眼眶溼潤,似是哭過,便悄聲問:“喲,玉林,你這是,怎麼了?可是做錯了什麼事,靜美人責罰你了不成?”
玉林咬咬唇,搖搖頭,說:“沒有,我倒是希望美人肯責罰,就算再重,也強似現在這般……”忽然拉住晴柔的手,道:“這會她只信你,你勸勸她吧。”
晴柔低呼,握緊托盤,道:“勸什麼?怎麼勸?玉林,不是我說你,姑娘從來都是有主意的,何曾要你我置喙過?若論聰明,你我不及,若論主意,你我還是不及,玉林,我們能有什麼可以勸姑娘的?你,你最近是怎麼了?”
玉林慘然一笑,鬆開抓握晴柔的手,道:“怎麼,你也覺得是我做錯了麼?我並不是為自己考慮,我是沒有一點私心的,我……”
百口莫辯,玉林只覺得心口發苦,喉間隱隱發腥,猛然一聲咳嗽,竟然吐出一口血來。
晴柔嚇了一跳,慌張去搶玉林手間的帕子,道:“玉林,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吐血了?快去叫個大夫看一看。”
玉林搖頭,道:“我沒事,休息休息便好。”
晴柔那日不在,卻也知道玉林被太子慕延珏踢了一腳。玉林自恃身體強壯,又自知身份低微,故此並沒有去看大夫。這會,怕是還是那日落下的毛病。
心裡急,還要再勸,玉林卻推她:“別管我,你若是真的心疼我,就聽我的,去勸勸姑娘求求太子……”
話音未落,門被星移從里拉開了,她就那樣淡然而沉靜的站在門口,沒什麼責怪、嗔怨的眼神,輕輕淡淡的拋過來,卻自帶了幾分威嚴。
晴柔心一慌,幾乎和平素一樣,仰起臉朝著星移求救:“玉林吐血了,姑娘,快救救她。”
玉林則恢復了平靜,道:“我沒事,美人別聽晴柔的,她就愛大驚小怪。”
星移的眼神落到玉林的手心,那裡蜷著帶血的帕子,她臉色蒼白,眼神無光,卻還要強力遮掩著什麼,星移不免心痛,嘆一聲,道:“玉林,要怎樣,你才可以放棄你的執著?”
玉林只是搖頭。星移又何嘗不執著?
星移眼神看定晴柔,道:“你今日就帶玉林出去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