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蕭律人拉著星移在府裡東轉西逛,到了一處星移很少來過的地方。
這裡是個小暖閣,裡面生著爐火,卻四下開著窗。窗下又有軟榻,人坐上去正好可以看到外面的風景。
正對著暖閣是一從梅林,枝頭的梅花開的正盛,挨挨擠擠的,豔冠群芳。
蕭律人拉著星移坐下,有人奉上熱茶。星移用茶杯焐著手,笑吟吟的看向蕭律人問:“怎麼,你今天要在梅下奏上一曲嗎?”
蕭律人不答,只叫人搬上來。
星移看著下人進進出出,不一會各色物什都準備好了,眾人魚貫退下,暖閣裡就剩下了他們兩個。
星移朝桌上望去,是一把古琴。
星移忽然憶起在北疆時那個吹笛子的夜晚。心裡暖意一點一點襲上來,充斥著整個人,那冷也不覺得冷了。
蕭律人招手叫星移過來坐:“我教你彈琴。”
星移笑著搖頭:“還是你彈給我聽吧,坐在這,喝著香茶,聽著美麗的曲子,賞著美景,人生最妙的意境也不過如此了。”
蕭律人卻起身,強拉了星移坐下,道:“星移,這個世界上沒有難事,端看你想不想做,又有著多大的決心。不管什麼時候,我猶自記得最美的你。”
星移坐下,託了腮問他:“我什麼時候最美?”
蕭律人笑笑,道:“你的美有很多種。風情無限,是一種美,弱不勝衣,是一種美;楚楚可憐,是一種美;傲凌風霜,還是一種美。就是你做人的骨氣,讓我覺得是最美。”
星移羞紅了臉道:“不過是逞強而已……你把我誇得,太不真實了。”她只不過是普通的女子,就算稍微有些勇氣,真正支撐她一直熬下來的,也並不是這些勇氣和信心,而是僅有的一點對愛的留戀和渴望。
“怎麼會?”蕭律人愛憐的看著她。那白如玉的臉頰因為這淡淡的羞怯蒙上了一層紅暈,如同上好的胭脂。
他伸出手指,撫上星移受過傷的地方。也許是因為毒解了的緣故,連這傷都似乎變的淡了。這淺淺的疤痕並沒有讓星移的臉變成觸目驚心的殘缺,反倒讓星移有了一種女子本該有而她卻欠缺的柔美。
“堅強不一定是外表上的無堅不摧,而是堅定的意志,永遠的樂觀,審時度勢的判斷,適當的冷靜和剋制……”
星移的手指在琴絃上掠過,發出一連串清揚的樂音,星移抬起眼,只是笑笑,並不說話。她不習慣這樣直接的讚美,又因為觸動了很多心事,一句兩句都解釋不清,索性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蕭律人也就轉移到了琴上,低低細語,為星移講解琴的構造,琴的來龍去脈以及彈琴的注意事項等等。
起風了,送來了淡淡的梅香。
星移坐在蕭律人的懷裡,看著他修長的手指在琴絃上靈動的跳躍,神迷在優揚動聽的曲子裡。
轉眼間到了隆冬。
人們越來越深刻的感覺到了冬的寒意。
屋外是寒風的呼嘯,冰雪幾乎乎能凍掉人們的手腳,於是乎街上、店鋪裡的人越來越少,人們都躲在家裡,守著爐火,喝著溫酒,看著外面的風雪笑談。
就在冬至那天,宮裡傳來訊息,皇后娘娘,也就是前太子妃娘娘宮玉瑩薨了。
京城籠罩在一片白色之中,不只天氣,連人心也都能感覺到寒氣入骨。
宮先任接到宮玉瑩薨逝的訊息,立時就帶著宮夫人進了宮。宮玉瑩面色如生,鮮豔異常,橫陳在停屍床上,彷彿還有著生命的氣息。
宮夫人哀號一聲“我的兒啊”,就昏死了過去。
宮先任老淚縱橫,強忍著眼淚,先去見慕延逸。
慕延逸的眼窩深陷,眼眶周圍一片發青,顯見的休息不好。形容憔悴,看起來很疲憊。
宮先任行過君臣之禮,慕延逸賜座,有宮女端上茶,宮先任欠身接了,坐到了慕延逸的下首。
慕延逸揉了揉眉心,問宮先任:“宮夫人怎麼樣?”
宮先任低首:“還好。”
慕延逸便嘆口氣:“宮大人,請節哀。朕深知你夫妻的喪女之痛……朕也是痛不欲絕……”
宮先任打起精神,道:“謝皇上。死者已已,請皇上以國事為重。”他的女兒過世,做爹的不但不能表現出悲傷來,還要深明大義的勸皇帝切莫悲痛,以國家為重。
慕延逸只坐了一刻,就有小公公回稟說是李大人有要事回稟。
宮先任便起身,道:“請皇上自去忙,臣先去看過瑩——呃,皇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