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一聲,進了屋搬了把椅子,放到院中央。蕭離瑟氣哼哼的坐了,看著星移道:“你不要得意,我會叫你知道什麼是違逆我的下場。”
星移只退後了身子站著,並不理他。
第一個到的是月尚。匆匆帶著靈兒進了知秋院,未曾說話先給蕭離瑟請安:“奴婢是少夫人身邊的月尚,前來給老爺請安。少夫人身子不太爽利,派奴婢來問問老爺有什麼事?”
蕭離瑟有點惱火。什麼叫身子不爽利?只派了一個丫頭過來,真是不把他放在眼裡啊。可惱可恨。一伸手不分青紅皂白就給了月尚一個耳光,道:“老爺我才是蕭府的主子?叫你們來你們推三阻四的,是不是不把老爺我放在眼裡了,啊?”
月尚臉登時就火辣辣的,不敢辯白,只得跪下道:“奴婢一聽說就立刻趕來了,實在沒有怠慢老爺的意思,還請老爺寬恕。”
蕭離瑟氣哼哼的往後一靠,看了看星移,見她並無驕矜和得意之色,心裡的火才平復了些。可是有再多的話斷不能當著一個通房丫頭說。為今之計,只有等著律人來了。
蕭律人卻遲遲沒來。眼看日頭都到了頭頂了,蕭離瑟沒茶沒水,坐在院子裡端莊的坐著擺著老爺的譜,卻像是被架在了火堆上,外面乾燥,心裡油煎。整個人就是一騰騰冒煙的火焰。
他怒而起身,問:“少爺呢?怎麼還沒來?”
沒人答他。去叫蕭律人的小廝還沒回來,另一個小廝不敢回答。玉林低頭看自己的腳面,她也很疑惑,為什麼少爺還不來呢?星移則只看著那一地的花瓣,裝聽不見。
蕭離瑟一腳踢倒椅子,甩甩袖子,說:“走。”
知秋院裡恢復了寧靜,星移才坐下來吃了頓已經涼了的早餐。
玉林一聲不吭的站在一邊,伸著脖子卻盯著院門口。星移道:“玉林,你去院門那守著吧,我歇會,剛才曬得我頭有些暈。”
玉林應著,撤下托盤出去了。星移歪在榻上,看著窗外滿目的花發呆。
腳步聲響,星移並沒回頭,只當是玉林。等了半晌,不見人說話,星移側頭,卻映入了蕭律人的眼神中。
下意識的就從榻上下來了,星移站定,柔聲道:“你回來了?”
這四個字,就像是溫柔賢淑的小妻子對外出公幹的相公原本就該說的話。偏得她巧笑倩兮,臉色平和,笑容就如同花瓣上的一點嫣紅,能嗅的出甜蜜的味道來。
蕭律人的心被這一笑一問輕柔的一扯,臉色也柔和了些,說:“你派人急著叫我回來,有什麼事?”
星移倒是一怔。他今天沒在府裡嗎?難怪蕭離瑟派去的小廝遲遲沒回來。星移不曾作答,先叫玉林打水,將巾子擰淨了替他拭臉。
蕭律人一動不動的任她服侍,心裡的感覺甚是奇妙。明明她這樣柔順了,明明她放下身段肯向他示好了,明明她已經收好了她堅硬的刺和鎧甲,可是為什麼,還是覺得疏離呢?
星移將巾子丟回盆裡,讓蕭律人坐了,這才說:“上午的時候老爺來過了。”
蕭律人哦一聲,揚起眉,看著星移。
星移卻什麼都不再說。
蕭律人問:“就這麼簡單?”
星移一笑,說:“是啊,奴婢不知該如何得體應對,只好求助少爺。”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說:“這算是相信的第一步?”
星移不答,算是預設。
蕭律人道:“我知道了。”雖然明白,她對自己的相信不只於表面上這樣的信任和依賴,可是保得她的安全是他原本的責任,不是嗎?
星移好像真的把自己定位到了蕭家少爺的小妾位置一樣,神態從容,舉止溫和,說話也不再似往昔那樣自稱星移。她把蕭律人照顧得無微不至,卻並不特別的糾纏,也不特別的得隴望蜀,尺寸拿捏的恰到好處,兩人的距離不遠亦不近。
他想要什麼,往往一抬眼的空,她已經在身旁靜靜的準備好了。臉上總是一抹若有若無的笑,並不卑微,也不驕矜。她從不曾什麼要求,既不見她濃妝豔抹,也不見她衣著華麗,甚至,連一件首飾都沒有。
一晃就是半個多月,蕭律人一直歇在知秋院。前些時的流言慢慢褪去,紫衣的病也好了。可是府裡多了個莫媽媽,大事小情除了不能決斷的要交由蕭律人處理,其它的都是莫媽媽一人做主。
紫衣索性稱病一直不出知心院。
月尚去過逸朗居,以送湯送水為名,卻再沒見到過蕭律人。都是修原接了,淡言淡語的要麼說少爺不在,要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