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竟然是狼牙虎口,陰森森的可怕。月明剛才的話,言外有音,難道是受了少夫人的指使,要讓他在蘇姨娘的藥中下古怪嗎?
他是有著野心,可他從沒想過要靠謀財害命這種捷徑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不是君子,沒讀過詩書,可他也知道有所為,有所不為。
第一卷 032、有喜(一)
月明看著張彩跑了,不由得笑罵了一聲:“這個死小子,跑得倒快。”手裡尚拎著少夫人給的兩吊錢,猛然想起少夫人交待的事沒辦成,繞來繞去讓這死小子給耍了。
月明不由得微嘆了一聲。她也不願意做這樣的事。可是顯然,月尚已經抬舉成了通房,自此以後只有頤指氣使的份,斷然不再做這樣的活。月如呢,又一直是淡淡漠漠、冷冷清清、無慾無求的樣子,還有一個月意,年紀尚小,倒也看不出心裡有什麼想法。
她自己呢?又嘆息一聲。她不知道自己要什麼。像月尚那樣整天鑽營著在少夫人少爺面前佔尖取巧,她不屑,可是像月如一樣,一心求著離開蕭府,她也不願意。離開蕭府,又能如何呢?還不是要為生活而奔波,而且未必有在這裡過得舒服。
月明進屋,將兩吊錢放在桌上,輕聲說:“少夫人,張彩不肯收。”
紫衣一揚眉,見月明眉宇間有一抹憂愁,知道她是在擔心,便笑道:“也罷,他還小,不懂得人情世故,不收就不收吧。”
月明便低聲道:“都是奴婢辦事不力。”
紫衣道:“這話是怎麼說?你們四個在我身邊時日都不短了,你們的心,我能有不懂的?”月如是用不上的了,月尚將來會自恃身份,月意似乎還在懵懂年紀,若是再離了月明,她身邊可就沒人了。獨木難支,可就更不好了。
紫衣打發了月明,自己歪在榻上出神。不一會月明進來,回道:“少夫人,藥熬好了。”
紫衣嗯一聲,翻身下床,看一眼桌上擱著的黑濃的藥汁,心口一陣噁心,頭一歪就嘔了出來。
月明忙上前遞上茶水。
紫衣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漱了嘴將茶水吐到盂裡,這才揮了揮手,說:“把藥端出去吧,我聞不得這味。”
月明還是勸著:“少夫人,大夫開的藥,總不會有錯的,奴婢看您還是試著喝了吧。良藥苦口,奴婢去替您準備些梅子去。”
紫衣不吭聲,卻有些悲從中來。身體是自己的,她的確不能硬強。相公已然被人分了一半,現在還有月尚在覬覦著,她更不能如此輕易的繳械,把這位子白白的拱手送人。
紫衣恨上來,自己把藥碗拿過來,一口氣不瞬都喝了下去。可是剛喝下去,沒在胃裡停留,又呼一下如噴泉一樣的湧了出來。
月明端了杯子進來,見紫衣一身汙漬,嚇了一跳,忙招呼著月如、有意都進來,扶她上床,替她打水、換衣服。
月尚也進來了,看著紫衣的樣子,忽然冒出來一句:“少夫人,您不是有喜了吧?”
紫衣一怔,抬眼看一眼月尚,沒說話。
月尚又道:“少夫人,還是再請大夫給看看。”如果少夫人有喜做實的話,那麼少夫人就必然不能再服侍少爺。蘇姨娘不得寵,這屋子裡可就只剩下她了。這真是天大的好機會,她巴不得大夫給少夫人診出喜脈來。
紫衣心一動,對月明道:“月尚說得有理,月明,你去再請個大夫來。記住,要請一個專長看婦人病的大夫。”
月明應是,悄然下去。紫衣又吩咐月尚:“月尚,你去瞧瞧少爺,如果他還沒回來,就打發個小廝去回一聲,還有,你看看蘇姨娘醒了沒,一併把訊息遞給少爺。”
月尚應一聲,也轉身下去。
紫衣歪在床上,月如替她蓋了被,這才和月意躡手躡腳的出了門。
月意和月如走到下房,這才說:“月如姐姐,你看少夫人是有喜了嗎?”
月如搖頭,說:“少夫人的事,我哪知道。這一向都是月尚在身邊,我真不知道少夫人的月信是什麼時候來的。”
月意抬著手託著下巴,說:“我知道,明明記得好像才過去沒多久。”
月如掃一眼月意,說:“你一定是記錯了。”
月意被月如嚴厲的聲調嚇了一跳,看月如時,卻見她眼角眉稍是一抹驚惶,忽然自己也害怕起來。如果少夫人真的被診出了喜脈,可她卻清楚記得少夫人的小日子,她的命也就到頭了。她結巴著,說:“是,我的確記錯了。”
月如挪開視線,自顧拿起針線,輕聲說:“月意,記錯了的,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