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言語難以形容的絢爛之美。
但同樣是這片大海呀,又是多麼可怕,她溫柔恬靜的外表之下,隱藏著何其狂暴殘忍的內心……
接下來的幾天,阿嫖和董娘一邊如飢似渴地汲取新知識,一邊默默地將迄今為止整理的所有資料全都做了備份。
都用油紙和蠟封好,然後裝在竹筒裡,外部再封一層,分別交給兩艘船上的芳姐、宋家、孔家、汪家等若干人分開儲存。
這麼一來,哪怕最後只有一批人能回去,這些資料也能見天日,她們也不算白死。
死亡是很可怕的嗎?
阿嫖說不大清楚,或許就連秦放鶴本人,也難以用經驗描述。
但當董春病危的訊息傳來,他確實久違地感覺到惶恐。
他其實一直都知道董春年紀大了,也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但當這一天真正降臨,他才終於真切地意識到:
那位曾給予過自己莫大的幫助和庇護的老人,確實即將走到生命盡頭。
董門眾人齊聚董府時,汪扶風罕見地失態了,“怎會如此?前幾日不還好好的麼?”
董門,董門,若師父……董門何在?
年初,董春的長子也被調回京城,此時正跟董芸床前侍奉湯藥。
曾經精神矍鑠的老人,此刻已然滿面病容,似醒非醒,灌下去的湯藥也時不時從嘴角漏出來。
董芸捂嘴,不敢哭出聲,只趴到父親耳邊哽咽道:“父親,人不齊,您不能睡呀,董娘,董娘還沒回來……”
您走了,我就是沒爹的孩子了。
董蒼紅著眼眶解答眾人疑惑:
“去年冬日,父親便覺不好,時常頭暈、胸悶,春日倒是好了些,可進到五月,天氣日益毒辣,父親就有些中了暑氣……”
他已經八十五歲了,對這個年紀的老人而言,任何一點不起眼的小問題,都有可能成為擊倒他們的元兇。
太醫看過之後,董春服用湯藥,奈何收效甚微,次日傍晚,竟發起高燒,十分兇險。
如今雖退了燒,但情況不容樂觀。
太醫的意思是,只怕時候到了。
汪扶風如遭雷擊,臉色一白,搖搖欲墜。
汪淙和秦放鶴趕忙一左一右扶住了。
他也不年輕了,這當口,可別再倒下一個。
莊隱聽罷,扭頭拭淚,對汪扶風道:“要儘快叫有麟回來才好。”
汪扶風愣了片刻才回神,“對,二師兄,二師兄得回來……”
回來見師父最後……一面。
話音剛落,時時處在昏迷邊緣的董春忽然睜開眼睛,努力往這邊道:“有麟,虧欠有麟……”
他已沒什麼力氣了,說完這句,便用力跌回枕頭上,胸膛劇烈起伏,兩隻眼角突然滾出豆大的濁淚。
他們是師徒,卻也算半對父子,為了他,為了這些人,苗瑞在外漂泊半生……
有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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