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幕未幕時分,天邊群嵐消散,倦鳥歸巢。
少女一身橘花點綴的和服,體態纖細柔軟,烏黑的長髮綰成髮髻,沒有任何裝飾物,朦朧的光影打在少女身上,珍珠般的瓷白肌膚溫潤秀致,精緻無瑕的五官顯現它瑰麗如華的魅力。
少女如花,在無人察覺的角落靜靜綻放她的美麗與風姿。
她不是最美麗的,也不是最特別的,卻突然間入了眼,駐進了心,讓他覺得無限歡喜,有她在的地方,浮華的心變得寧靜安逸。
少年懶洋洋的挑起一抹笑容,倚在迴廊間凝視庭院間少女算不上文雅——可以說是沒形沒像的姿勢。他一向自詡華麗,眼光當然也是挑剔得可怕,驕傲是深刻骨子裡的本能,從沒想過自己會屈尊降貴的為某個女人心動,事實上,他從來是否定這種可能,並且嗤之以鼻。能讓他看上眼的女人,必須具備高人一等的身家才貌,華麗無可匹方行。
只是,當心動了,即便那人只是為自己小小的皺一下眉頭,淺淺的微笑,也讓他覺得無限歡喜。
“有些東西,當你不受控制的投入太多注意力時,就表明你的心已在不知不覺被它擄獲,投下了你的感情——不管是喜愛的、厭惡的,都是一種心情吶~”
冰帝的軍師忍足侑士前陣子特地打電話來聊天,然後說了這麼句話。他從來不懷疑忍足侑士的聰敏銳利,以及不用在場也能撐控事情的發展,做出百分百的準確判斷。他不知道忍足猜測出多少其中的心情變化,卻覺得他這句話語言簡單,卻不華麗的推斷出人們感情的發展程序。
想著,跡部景吾哼了聲,斂去唇角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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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經意瞧見迴廊間的人影,淡心差點沒嚇得倒栽進池塘裡,想起自己的姿勢甭提有多丟臉了,馬上丟開樹枝,起身站好,臉上劃過懊惱與羞憤。
拜託,就算她臉皮再厚,也是受過傳統貴族教育的淑女啊,怎麼能在一個男士面前做出這種不雅的姿勢?而且還很惡劣的欺負一池子的鯉魚。所以,少女,任命的接受現實吧。
“呃……你們準備好了麼?那個,慈郎他們呢?”
今天他們要去參加鎮裡的夏日廟會,早早就有人邀請他們幾個年輕人相伴遊玩了。
“嶽人和長太郎他們先出去了,慈郎麼,佐騰先生放話讓他多休息。”
跡部景吾難得解釋道,俊臉上揚起習慣性的笑容,張揚而自信,華麗而矜持。淡心“哦”了聲沒說話,心裡為那隻羊竟然不能在夏日廟會出來玩致以十二分同情,其實,她還是挺喜歡讓那隻精力充沛的羊拉著到處亂竄的感覺。
想到這裡,又想嘆息了,就不知道那隻羊什麼時候才恢復正常呢。實在是沒想過單純的人固執起來會這麼麻煩,竟然避她如蛇蠍了。
跡部景吾不是沒看見她的煩惱,也不是不願意將那隻羊揪來她面前,讓這兩隻好好談談,而是——陷入煩惱少女更真實可愛,讓人壞心的希望她繼續煩惱下去才好啊。怨不得那些大人們明知道這兩隻最近在鬧彆扭,卻沒有一人站出來做和事佬,反而躲在一旁看戲看得樂呵。
眾人的默許與興奮莫名的期待,讓原來親密如姐弟的兩人尷尬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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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不如我不去了,我在家陪慈郎好了。”淡心提議,夏日祭她其實也沒有那麼期待的。
“啊嗯,不須要!慧子奶奶希望你好好去玩兒,淺間太太還特地為了這天而去為你挑選了首飾……”
跡部景吾走向她,在她疑惑的目光中,將一朵以橘花為瓣、珍珠為蕊心的珠花僭進她沒有修飾的髮髻中。少年輕緩的動作,微斂的如畫眉目,近在鼻息間的淡淡體香,都讓她有種窒息的感覺。
淺間太太——你們又在搞什麼啊——
淡心實在想吶喊,心又不規律的跳動起來,在心裡默唸著“他只是個十五歲的孩子,沒有什麼的……”可是,十幾歲的少年有這麼成熟麼?已是初露男性的氣魄了,足夠吸引成年的女性了……
為她捋了捋頰邊的碎髮,跡部大爺滿意的點頭:“啊嗯,好了,我們走吧。”
淡心呆滯的看著他,心中有種古怪的預感,目光落在他向自己伸過來的手上——自從那次雨中漫步回家,少年似乎很習慣的牽著她的手,將她當成個孩子一般對待,且帶著淡淡的霸道,不容人拒絕。可是……
“嗯?”
挑起了眉頭,華麗的少年眯起眼,打量她猶豫的神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