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若行和安娜小心翼翼地走在主樓的樓道里,樓道里有燈,但誰也沒有去開,這似乎是一個不成文的規矩,晚上下班之後,主樓裡所有的燈都要熄滅,只有像會議室那種人群密集的地方才會開著燈。他們只能依靠安娜與靈的溝通能力來尋找那些人的蹤跡,那幾個日本人也奇怪,按理說此時衝出樓外才是最佳的逃生路線,可他們卻反其道而行,衝進了根本無路可逃的主樓。
“哥,有些不太對勁,樓裡的靈力越來越強了!”才走了沒幾步,安娜就低聲地說道,梁若行心中一凜,第五個凶地出現了嗎?他儘量保持情緒的穩定,在與強敵的交手中,心靈上的一點疏忽都會導致潰敗,何況那些日本陰陽師最擅長的據說是一種“養鬼”的法術,法術界稱之為式神,是透過與鬼魂簽訂某種契約讓他們為陰陽師服務,說白了就是養了一隻鬼作寵物,說不定這些靈氣正是他們釋放出來的,如果是那樣,他們一開始就打算把梁若行他們吸引進來一網打盡吧。
梁若行不禁冷笑了一下,沉穩地問道,“分佈如何?”同時警惕地注意著四周的黑暗,慢慢地開啟了天眼,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來參加舞會的他們根本沒有攜帶法器隨行,一直以來,他們防備的也只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鬼魂,誰知道竟會有人對他們動手呢?
“很雜,很亂,很強烈的怨念!”安娜駐足傾聽了一下,她特異的體質因為此時與靈的溝通正承受著難以忍受的痛苦,耳中不斷傳來類似指甲刮摳木板的尖銳聲音,厲鬼的嚎哭,冤魂的嬉笑,甚至還有嬰兒在尋找著自己的媽媽,一陣陣陰冷更不時侵襲著她的身體,彷彿是看準她缺了一魄更好對付,卻不知道唯一隨身帶著的一件法器就在她的身上,只是為了能更清楚地觀察四周的情況,她悄悄地將它封印了。
梁若行卻是又驚又急,此刻他的天眼也已經完全展開,奇怪的是四周除了無邊無際的黑暗,就連樓道原本的牆壁也都不見了,“安安,別看了,揭開封印吧。”他略顯嚴肅地說道。
安娜愣了一下,終於還是探手入懷,取出了符咒包裹著的執珠,恭敬地撤去了封印,柔和的光芒瞬時漾了開來,卻也只到他們身邊三四米的距離便被黑暗吞沒了,消失得無比突然,就像兩個涇渭分明的空間,梁若行他們的光明正被黑暗包裹著,而失去了樓道的指引,他們也不敢輕易動一下。
梁若行努力看清身邊的黑幕中究竟隱藏了什麼,但卻除了黑暗什麼也看不到,突然一抹妖異的紅光在黑暗中一閃而過,梁若行的目光趕忙跟上,卻見一個無頭的男人正搖搖晃晃地向他們走來,胳膊下夾著的正是一顆五官糜爛,只剩五個大洞的腦袋,不斷有碩大的蛆蟲在那五個洞之間爬進爬出,竟還閃著綠幽幽的光。梁若行強忍著胃部的不適,本想抬手解決了這個冤魂,一陣迅速但不凌亂的腳步聲就在此時傳了過來,同時還有招魂鈴那特有的聲音,心中一喜,趕忙順著聲音看去,就見三道清晰的人影衝破了黑暗,快速地向他們跑來,為首的正是星玄,他手持著不住抖動的招魂鈴,走著奇怪的步伐,堪堪避過那些突然出現的冤魂,在他身後的是手裡拿著一件奇怪法器的星言,再然後竟然是少林“叛徒”舒磊,手持符咒緊張地戒備著。
原來舒磊安頓好李茜,知道梁若行和安娜兩個人不能處理掉那些日本陰陽師,便用匆匆折了回來,卻和剛剛從樓外闖進來的星玄撞了個滿懷,三人雖未見過,但都從梁若行的口中聽說過彼此,便結伴闖了進來,而一路上的發現更讓他們心驚。
“是那些小日本乾的嗎?”梁若行一邊接過自己的法器一邊問道,順手將那件防禦力最強的袈裟披在了安娜的身上。星玄一道符咒封住了招魂鈴,一邊檢查著自己的裝備一邊回道:“不是,和他們無關,我一直覺得這樓有問題,論風水方位,它不是最好的,甚至與出過事的那幾個地方剛剛好構成一個等邊三角形,為什麼都出事了就只有它還安安靜靜的?所以我和言言一直守在外邊,從整棟樓熄燈開始,樓外就憑空出現了一堵無形的牆壁,很遺憾,又是我們這一派中的經典結界,就像一個大鍋蓋一樣把整棟樓給封了起來,外面的東西能進來,裡面的東西出不去,那些小日本一定以為這裡面藏了什麼好東西,其實,你們自己看吧。”
星言把一直拖著的盤子遞到了梁若行的面前,“這東西能記錄我們走過的路線,是師兄發明的小玩意。”梁若行接過那個盤子,凝神看了幾秒鐘,忍不住破口大罵:“這是那個王八蛋乾的!”
“不知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能不能出去。”星玄苦笑道,“這裡就算沒真的埋過人,也肯定拘禁了不少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