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店外面炸油條,裡面做豆漿,還賣豆腐,是夫妻檔,兩口子忙裡忙外的,已經有不少人在關顧。
“老闆,來四根油條一碗豆漿……”張鐵就在那個小店外面用防水油布搭建的街邊的小棚子的下面,找了一條板凳一張空桌子坐下。
“好勒,六號桌四根油條一碗豆漿……”老闆吆喝了一聲,提醒裡面的婆娘給張鐵端東西。
半分鐘都不到,頭上繫著一塊藍色包頭的小店的老闆娘就手腳麻利的把張鐵點的東西端了上來,“糖不夠自己放啊……”
“好勒……”張鐵對著老幫娘說道。
“老爸老媽我去上學啦……”小店裡風一樣的跑出一個揹著書包的小子,在跑過那個男人身邊的時候,手腳麻利的抓起了兩根油條。
“臭小子,毛手毛腳的,給恩主的長生牌位上過香了嗎……”正在炸油條的男人罵了一句,作勢預屁股上踢他那個小孩一腳。
“上過了……”小孩早已哈哈大笑著跑遠。
“吃慢點,小心噎著……”剛剛給張鐵端來油條和豆漿的老幫娘在後面追著叮囑了一句。
張鐵就坐在街邊,一邊喝著豆漿,吃著油條,一邊看著那一個個的孩子走進被陽光照耀著的學校。
看著那些孩子們臉上快樂的笑容,聽著那些歡樂的笑聲,感覺著這小店一家人簡單的溫馨,張鐵的心,慢慢寧靜了下來,猶如虔誠的朝聖者看到了自己心目之中的聖殿一樣,身心合一,一片祥和。
油條剛剛吃了兩個,這件小店又來了兩個人,兩個穿著公服,膀大腰圓,看起來孔武有力,腰上挎著腰刀的鎮上的弓手。
弓手這個職位,是太夏最低階的公務人員,這個公務人員是太夏編制之中最低的流外六等,職位雖低,但卻能文能武,從緝捕盜賊到張貼告示,從維護治安到管理戶籍人口,探聽訊息,再到輔佐長官處理地方事務,這些弓手,就是太夏龐大的國家機器身上的最細微的觸手。
看到這兩個弓手到來,在小店之中的食客,有大半都向兩個弓手點了點頭,打了一個招呼。
兩個弓手剛剛在一張空桌上坐下,兩把腰刀往桌子上一放,四隻眼睛就有意無意的往張鐵身上掃過,像張鐵這樣外來的新鮮面孔,對這些弓手來說,是最要注意的目標。
“老闆,再來碗豆花……”張鐵用武州的口音喊了一聲,“這豆腐,還真有幾分象山成中古井豆腐的味道……
聽到張鐵的這句話的口音還有內容,兩個弓手的目光才一下子放鬆了,從張鐵的身上挪開。
老闆娘給張鐵端來了豆花,也給兩個弓手各自端來了兩碗豆漿和六根油條,還有兩碗放了辣醬的豆花。
這兩個弓手,看樣子已經是這家小店的老客,不用點菜,老虎就知道兩個人要吃什麼了。
“老王,昨天我聽亭長說,咱們的恩主,前兩天已經從軒轅之丘回來了,恩主身體已經康復,沒有大礙,這兩天恩主都在玄天峰上會客……”兩個弓手之中的一個剛剛吃了兩口油條,喝了小半碗豆漿,就說了一個訊息。
說話這個弓手的聲音不算大,但也不算小,剛好可以讓小店之中的所有人都聽見。
果然,一聽到這個訊息,小店之中的人,基本上都一下子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動作。
正在炸油條的男人剛要拎著拉長的麵糰放到鍋裡,微微一愣,這手就忘記了動作,差點就伸到了油鍋之中,還好他反應快,在感覺到油麵滾燙的溫度的時候,幾乎條件反射的一下子就把手抬了起來,然後一下子喜形於色,“那真是太好了,也不枉我天天讓我家小子給恩主的長生牌位上香,恩主這樣的人,就該活個千百歲,萬萬歲……”
“咳……咳……老王,那萬萬歲可不是隨便能說什麼人都能用的,記得以後要注意……”另外一個喝著豆漿的弓手先看了店裡的食客們一眼,才輕輕說道。
“是是是,你看我這嘴,一高興就什麼都不管不顧了……”炸油條的男人一下子反應過來,用手在自己的臉上輕輕怕了兩下,“那恩主回來了,咱們要不要表示一下……”
“這表示哪裡輪得到我們,我們離恩主還有十萬八千里呢,飛起來都夠不著,我們只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是對恩主最大的表示!”那個剛剛開口的弓手說道,“老王你這裡看的人多,你要多緊盯一點,看到有什麼扎眼的人物,都要儘早向我們兩兄弟報告,特別是那些隨身帶著包裹,包裹裡像是裝著種子的生面孔,你多注意點……”
“啊,這樣的人有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