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的是,那幾艘飛舟不是來看美景的,飛舟上的人,此刻都站在地頭。遠遠看去,就看見一片穿著青紅紫藍色衣服的人影,有數百人,齊聚在一片金色的麥田邊上。
青紅紫藍色的衣服是太夏不同品階官員的官服,這個時候,整個督宰府,燕州刺史府與寧河郡的大員們都齊聚在了這裡。這麼多的重量級的官員齊聚,在往日,這樣的情景估計要在督宰府中督宰大人設宴的特殊日子才見得到。督宰大人喜歡宴飲,尤好美酒,所以經常設宴聚飲,而在今天。就在這寧河郡的田間地頭,平時難得一見的大員們,卻都齊聚了。
田野有微風吹來。帶著中午時入夏的一絲熱意,但在這些官員齊聚的地方。氣氛卻凍結如冰,不少官員。特別是寧河郡的官員,許多都面如土色,腿如篩糠,鬢角脊背的冷汗,直接把一身鮮色的官服弄溼了貼在身上。
無人敢出聲,就連燕州刺史都緊緊的捏著拳頭,面冷如鐵,站在田埂旁邊。
督宰大人這個時候完全像一個老農一樣,就蹲在一片麥田邊上,他伸出手掌,折斷一把麥穗,然後兩隻手一撮,掌中的麥穗的穗皮全部被他搓開了,搓開的穗皮之中,空空如也,沒有一顆麥子,督宰大人拍拍手掌,那手上的一片麥麩就在田間的微風中,沒有一點重量的輕飄飄的飄走了。
再試幾把,都是如此。
所有的麥穗,都是空的,裡面沒有一粒小麥。
看著督宰大人手中那那飄走的輕飄飄的穗皮,周圍官員之中的一些人都感覺被督宰大人的手掌搓開的,是自己的身體,那飄走的,就是自己的魂兒。
咚,一個穿著八品官服鬚髮花白的官員,承受不住這樣的刺激,站在官員隊伍之中的他臉色一紅,眼睛一閉,一下子就暈倒在了麥田的田埂之上。
如果在平日,早就有官員來攙扶照顧,但在此刻,所有的官員們大氣都不敢出,甚至沒有人敢動一下。
這個時候,暈倒,暈倒算什麼,督宰大人一怒之下,就不知道有多少官員要腦袋搬家,沉淪地獄。
督宰大人站了起來,原本就黑著的臉,此刻更黑了,不僅黑,而且冰,所有人都在稱督宰那蹙著的眉頭之中,看到了滔天的殺氣。
督宰大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向周圍的那些官員,語氣平靜,“寧河郡守劉雲濤何在?”
“屬下在!”聽到督宰大人的召喚,官員堆中,一個六十多歲面目忠厚的官員身子顫抖了一下,然後還是走出人群,對著督宰大人一拜。
“現在寧河郡的小麥都是如此嗎?”
“都……都是如此……”寧河郡郡守身體顫抖了一下。
“這次的損失有多少?”
“寧河郡今年一共種植小麥1億6785萬畝,因為寧河郡土地肥沃,又有寧河灌溉,郡中麥田的產量都很高,平均每畝可以有920公斤,如果計算損失的話,今年夏收,寧河郡中的小麥的損失是1540多億公斤……”寧河郡郡守雖然緊張,但說到這些資料,卻是張口就來,一點都不費力。
寧河郡是農業大郡,這郡守本人,以前就是農師出身,由農師成為農官,最後再得燕州刺史朱佟賞識,將其提拔為寧河郡守,對農業之事,自然熟悉無比。
“1540多億公斤,省著點的話可以供4億人吃一年了……”督宰大人長嘆一聲,目光在戰戰兢兢的寧河郡郡守的身上轉了一圈,緩和下來一些,“你是農師出身,于田間之事精通無比,在你看來,寧河郡秋糧的收成,還有明年夏糧的收成可有把握?”
聽到督宰大人的這個問題,寧河郡郡守的臉慘白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站在周圍的一干州一級和督宰府中的官員,舌頭都有些打結,“我……我不知道……?”
督宰大人剛剛緩和下來的眼神不由一下子變得銳利起來,“你作為寧河郡守,連這個都不知道,那要你何用?”
寧河郡郡守一臉苦澀,“這……這實非屬下所能控制的……”
“為何?”
“屬下不敢說……”
“但說無妨!”
寧河郡守咬了咬牙,一下子抬起了頭,“既然督宰大人讓屬下說,那屬下就直說了,今年寧河郡田力,農時,天候,耕作,水利,防病防蟲無一不好,如在往年,絕對是大豐收,但今年全郡冬小麥卻全部絕收,損失之慘重,絕無僅有,能在同一時間造成如此問題的,絕不是普通的植物病蟲之害,更非天時地力影響,只有一個原因,就是寧河郡所種下的小麥,已經全部被魔化,只有魔化的植物種子,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