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見對尉遲勳的話充耳不聞,沒有半點反應。
見他無力成這樣,尉遲勳放開花小見的下巴,用前袋巾擦了擦手,問黑鴉:“有鑰匙嗎?”
“什麼?”
尉遲勳朝審訊椅抬了抬下巴。
“你想放了他?”黑鴉板起臉,稜角分明的臉上隱約泛著怒氣。
“伊巖君是佛爺親自接待的貴客,他的吩咐我們是不能違背的。勳,別為了不值錢的感情破壞了我們的計劃。”
尉遲熙睨視著黑鴉,面無表情地說:“我有說要放了他嗎?你什麼時候對伊巖君這麼忠誠了?別忘了你是炎龍的人!伊巖君沒出現之前,我接的任務你倒是忘記了?我沒想到花小見這麼複雜,能惹到伊巖君,不過……”
尉遲勳眼神忽然變暗,雙手握成拳:“不過,如果他打算破壞我的計劃,就算是佛爺的貴客我也不會手軟!我要的很簡單,花小見在我的任務結束之前,必須好好活著。你,是想投靠伊巖君嗎?”
“我沒有!”
“你是沒有鑰匙還是沒有打算投靠伊巖君?”
尉遲勳不輕不重的一句話,讓黑鴉乖乖出門去找來了鑰匙。
尉遲勳接過鑰匙,對黑鴉說:“我在這裡看著就好,你出去買點水和吃的,他看起來太虛弱了。”
“什麼……?”
沒給黑鴉說話的機會,尉遲勳接著說:“我的車裡有件厚外套,你順便帶上來。”
“砰——”房門被重重地關上,震得窗戶玻璃嗡嗡直響。
尉遲勳半跪在花小見面前,小心翼翼地為他開鎖。
手銬被開啟,尉遲勳看著花小見血肉模糊的雙腿,竟有點下不去手開腳鐐。冰涼的鐵釦已經鑲進了肌膚裡,凝固的血液將破皮的肉和鎖釦相連在一起。
“小見,忍著點。”尉遲勳一邊低語一邊用輕柔的力道開鎖。
花小見終於睜開眼,看著跪在自己面前低頭解鎖的尉遲勳,心中五味雜陳。
勳,是你先欺騙了我,不是我對不起你。
花小見身體緩緩前傾,疲累地靠在尉遲勳肩頭,費力抬起雙手圈住尉遲勳的肩膀,在尉遲勳看不見的角度,不再猶豫地按下了手錶的GPS按鈕。
腳踝處傳來的錐心疼痛已經觸碰不到花小見的神經系統,再沒什麼比心碎更痛。
尉遲勳感覺到肩上一沉,然後一雙手圈住了自己。
危難時刻,小見能依靠的始終只有我。尉遲勳想到這心中一軟,緊繃的表情柔和了,手下動作也更加溫柔起來。
黑鴉黑著一張包公臉提了袋東西回來,開了門就直接將袋子摔在地上,然後一屁股坐在皮椅裡生悶氣。
“起來。”
尉遲勳抱著花小見,走到皮椅前,帶著命令的口吻。
“喂!別太過分了,我們才是同伴。”黑鴉“噌”地一下站起來,將牙咬的咯咯作響。
“我沒忘記過我們的關係,是你一直搞不清。我現在是在做正事,他的安危關係到我任務的成敗,懂?”
“媽的!”黑鴉惱羞成怒,一腳把腳邊的一瓶礦泉水踢出老遠。
尉遲勳沒有理會發火的黑鴉,他把花小見放在皮椅上,就著手中的前袋巾替花小見擦拭著臉上和身上的血汙,能簡單清理一下也是好的。
在擦到花小見的左手臂時,尉遲勳不出意外的看到了注射的針孔。在社團呆久了看得也多了,那是證明了什麼,尉遲勳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尉遲勳忙撫上花小見的額頭,溼漉漉的還帶有輕微的發燙。
花小見這時已經陷入了輕度昏迷,身體不由自主的輕顫著,想蜷縮起身體但滿是傷痕的腿稍稍一碰就錐心的痛,讓他在昏迷狀態也不能好好放鬆,他就這樣以彆扭的姿勢仰靠著。
“伊巖君竟然……”
尉遲勳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來拿過厚外套披在花小見身上,對黑鴉說:“你先照顧他,我出去一下。”
黑鴉半坐在審訊椅上,用鞋尖踩踏著地上半乾涸的血跡,圓圓的一灘血跡被他踏畫得亂七八糟。白色,汙黑,難以入目。
他聽到尉遲勳的話,扭過頭不屑地說:“如果你要去找伊巖君的話,就不必了,他不一定知情。你也做這行,怎麼能說我們的搖錢樹是毒品呢?”
“什麼意思?”尉遲勳開門的動作停住,眸子倏然閃出一抹陰厲的冷光。
黑鴉踢動地上的鐵鐐,“嘩嘩”的金屬聲聽起來刺耳之極,黑鴉滿不在乎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