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好,真是久仰大名了,我跟你說喔!人家我還在唸書的時候就已經聽說過你的豐功偉業了呢!那些什麼使賤招偷溜進拒訪者的家裡去臥底啦、什麼半夜三更不睡覺的跟監偷拍長達一個禮拜啦……
“哇……真的是每件事都令我好崇拜你說……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立下偉大的志向,我一定要事事以你為楷模,做個稱職的扒糞工作者,沒事將所有被採訪的倒黴鬼的祖宗八代全部挖出來攤在陽光底下……”她說得仿如江水般的滔滔不絕。
黎健民的臉色卻是愈聽變得愈難看。
拜託!他哪是做那種下三濫的事的人啊?
那些手法只不過是他在才剛踏進新聞工作領域時,為求表現所做的不擇手段罷了,在他一闖出名堂後就棄之不用了,這臭丫頭是從哪跑出來的“俗仔”,竟敢在他面前嘲諷他!
他非給她點顏色瞧瞧不可!
雖然……不知為何,他的手在被她那柔軟的小手握住的一剎那,竟莫名的感到有股奇異的熱流,在瞬間自他的心頭傳遞到他的四肢百骸。
但那又如何?
他怎麼可能對一個“汙辱”他的人產生好感呢?
看到岑瑋婷眨著那雙充滿求知慾的雙眼,“哼哼!”他忍不住用鼻孔哼氣,以示他的瞧不起人,“那你就好好的學著吧!”
“會、會我當然會。”岑瑋婷完全無視他輕蔑的態度,連忙點頭如搗蒜。
魯俊修雖然有點想警告岑瑋婷,告訴她,當她面對黎健民說話時,最好採取畢恭畢敬的態度,免得被他百般羞辱,因為,他可是非常瞧不起女性同業跑新聞時慣用的手法。
但他再轉念一想——
不行啊!如果他將黎健民的缺點事先知會岑瑋婷的話,以她那大咧咧的個性,搞不好很快就能適應黎健民的惡劣態度,進而更容易跟他共事。
而這樣的發展對他想留黎健民一事,絕對只有害處,沒有益處。
不行!為了他的私心,他當然得任由岑瑋婷去自生自滅了。
“OK!不羅嗦,你們就開始上工吧!”魯俊修拿起一份資料,“阿民,你們就從這條機密檔案著手吧!”
黎健民卻在瞄了一眼資料後,瞬間變了瞼色,“你瘋了!”
他雖然已儘量壓低音量,但他的聲音卻還是大得嚇人,“媽的!她還只是一隻菜鳥,你居然要我帶她跑那種……危險的地方?!”
岑瑋婷原本是打算先跟辦公室裡惟一的女性同事搭起友誼的橋樑,以便日後能有個說話談心的伴;卻在一聽到黎健民的話語,當下剋制不住滿心奮發向上的慾望,趕緊舉起雙手展現她旺盛的企圖心,“我要去、我要去!”
她壓根沒注意到蔣欣欣正想將一大堆的文具用品塞進她懷裡,人便已衝到黎健民的身邊。
於是,只聽到“嘩啦”一聲,那些剛被塞到岑瑋婷懷中的文具全灑了一地。
蔣欣欣氣得忍不住擺出一副小茶壺的兇惡模樣,“喂!你給我差不多一點,幹嘛接了又丟掉啊?你給我立刻撿起來。”
“Noproblem!”岑瑋婷順手朝她比了個OK的手勢,要她不要吵,人卻仍纏著黎健民,還不避嫌的拉扯著他的衣角,“好啦……阿民,我的膽子超大,什麼危險都不怕;而且,我也不算是真的菜鳥,人家我有去報社實習過的經驗,你就帶我去吧!”
她一臉的渴望,看起來就像只常年被關在家裡,早就悶壞了的小狗般。
依照他的本性,他本該大喝一聲,先將她的三魂七魄嚇飛,再將她的手打掉,警告她別吃他的臭豆腐的。
但是,他卻沒有喔!
他居然只是皺起眉頭,冷冷的自薄唇中吐出一句話,“是嗎?那就快把你的東西收好後跟我走。”
啊……怎麼會這樣?
蔣欣欣很不滿的發現了黎健民的大小眼,這五年來,她跟他講話,他從沒一次對她這麼和顏悅色過,可現在卻對只小萊鳥“禮遇萬分”!她正想大聲抗議他的不公平對待,卻被魯俊修的一記眼神給止住了。
好嘛!她就先乖乖的不出聲,等一下再讓老闆幫她解惑好了。
魯俊修在聽到黎健民同意讓岑瑋婷跟在他的屁股後頭後,當下便百分百確定了自己的計策已成功一半,其他的雜事他才不想管呢!
“耶……”岑瑋婷只知道自已就要踏出成為新聞人的第一步,以致當下什麼都不顧,只想跟在被她視為偶像的前輩身後,將他的一舉一動全都刻印在心版上,好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