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了瓶塞,塞到丁小情鼻下。
丁小情原本還在夢鄉中,突然只覺得鼻端一股惡臭,燻得自己幾乎喘不過氣來。伸手抓巴了幾下,丁小情如溺水一般驚醒過來,坐在床上大喘著氣。“我的媽呀,什麼東西這麼臭!?”
丁小情撫胸大喘,卻見聞心聲收起瓷瓶,冷冷的道:“是屍花的味道。雖然臭,卻可以解天下間所有的迷藥。”
丁小情聞言,跳下床來,盯著她道:“難道,剛才的花香是迷藥?”
聞心聲並不回答,指了一下一旁的床,正是水幻月的床鋪。凌亂的只剩了一床被,人連影都見不到了。
“啊,她去哪裡了?”丁小情驚叫。
“你要是再這樣東問西問的,我們什麼都趕不上了。”聞心聲手腳麻利的穿好衣服,推開門,作勢要向外走。
丁小情一猶豫,也提起鞋,跟著她走了出來。
“你怎麼知道她往哪裡走了?”丁小情追問著。
聞心聲卻並不答話,閉目雙手一合,食指尖升出一朵蘭花,漂漂悠悠的浮在半空。聞心聲睜眼伸手一指:“疾!”那朵蘭花在她的指尖應聲而散,化作一隻幽黑的燕子,在空中轉了個圈,輕輕“吱”了一聲,向著方才水幻月消失的方向而去,如幕的夜空下,留了一道緩緩消散的幽藍熒光。
聞心聲看著那道熒光,一抓丁小情的手道:“走。”
丁小情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被她扯著向前跑去。不過,卻是心生欽佩:“人家也是來修仙,怎麼就會這麼多法術,自己怎麼只會跑個步?這人跟人還真是不能比啊!”
不過,也有另一個疑慮湧上心頭,這個聞心聲是怎麼覺查水幻月有問題的?是要幫自己還是有別的目的?而且,她又是怎麼逃過迷香的呢?一堆問號湧上來,丁小情理也理不順,卻又不好開口相問,只好先跟著她跑著。
夜深如海,四下裡只聽見她倆腳步踩在草地上的“沙沙”聲。丁小情邊跑著,邊盯著半空中那道緩緩消逝的熒光及周邊的景象,猛的煞住了腳。跑在前面的聞心聲也隨她停了步,不解的回首看著她。
“你,你要帶我去哪裡?我認得這裡,伊師兄說過,再過了這道碑界就是痴妄山的禁地了。”丁小情指著小路旁一塊半露出地面的石碑,盯著聞心聲。
聞心聲焦急的看了一眼空中漸漸消去的熒光,又看了一眼那塊石碑,一張嘴抿得緊緊的。
石碑光滑如玉,只是被憑空切去了上半截,只留了一半在土中。露出地面的石碑上,清楚的刻著“觀靄”二個字,只是“觀”字,只剩了一半。切面平滑整齊,看樣子,是一刀而成。
聞心聲反盯著丁小情,卻是一句話都不說。過了半晌,聞心聲突然一樂,全身都鬆了下來,拍拍丁小情的肩笑道:“我還以為你著急洗脫自己的冤枉呢!若是你懷疑我,你大可自己回去。”說完,轉身獨自向熒光消失的方向又追了過去。
丁小情一下呆在原地,追過去嗎?
眼看著聞心聲的身影消失在前方轉角,丁小情還在心內鬥爭著。自己上得怨通山以來,一步步都走得千難萬險,似乎一不小心就落到一個圈套裡。而今天,似乎已經沒有時間去計較凡事是對是錯了,反正只剩二天,能否留下保命及洗清冤枉,就在此一搏吧?
想到這裡,丁小情一頓足,拔足便追向聞心聲消失的方向。
這個世上,有人對你笑,他也許是想利用你。有人對你好,可能是想殺你。
對於聞心聲,是要利用我,還是殺我?抑或,她是真的想幫我?不過去看看,誰也不知道
丁小情施展起天罡步法,跑向聞心聲消失的方向。
再跑了幾步,四周的古松變為高大粗壯的毛竹。綠色的竹竿,繁茂排布,密不透風。風吹竹葉,一片硬硬的“唰唰”之聲,如細小的鎧甲葉相互碰撞。高大如要鑽天一般的毛竹,將僅有的一點天光擋了個嚴嚴實實,只能將將看到腳下斑駁的青石路面。
猛的,丁小情煞了步,捂著嘴盯著前面的竹林,那裡露出幾條人腿,明顯是有人躺在那裡。
小心的,丁小情緩緩走近。
地上躺著四人,一身靛藍衣衫,看來是入門已久都可以收徒的弟子。他們躺在這裡做什麼?丁小情膽戰心驚的走過去,屏住了氣息伸手去觸地上弟子的頸間大脈。
如被燙到,丁小情飛快的收回了手,一臉愕然。
那四名弟子平靜的躺在地上,一張臉如睡,不帶一絲恐懼。身上的靛青衣衫,平整無皺,腰帶完好的束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