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騰起煙塵,而聞心聲就在這一片煙塵中漸漸淡去,消失不見。
水幻月跑得跌跌撞撞,不時的回首張望。若是人,還可以逃,可以殺,可以用一切的手段滅掉她。可當對手是一隻鬼的時候,一隻被自己害的鬼出現,可要怎麼辦?
六神無主的水幻月才跑出數丈遠,又如見到鬼一般的收了步子,站在當場險些哭出來。
在她的正前方,聞心聲依然不聲不響的笑著,那張笑臉在水幻月看來,如追魂的符咒。有些腿軟,水幻月終於忍耐不住的對著聞心聲大叫:“師姐,你死都死了,就放過我吧!再說,當時若我不殺你,此時變作鬼的就是我了!”
聞心聲卻是並不答話,突然身形一花,分成數個身影。如鬼魅一般的欺近了水幻月,飛快的旋轉在她的身周,將她團團圍住。
水幻月驚懼得大叫一聲,手心泛起無數的冰刀,全都激射向貼過來的聞心聲。
而聞心聲卻在一片銀光中,身形飛旋,轉在水幻月身周。無數的冰刀穿過她的身子,釘在她身後的林間樹上,射落無數葉片碎枝,聞心聲卻依然是毫髮無損。
幽怨的,一個聲音在林間響起:“你以為你逃得掉嗎?”如泣如訴,聽得水幻月脖頸直泛寒意。再也沒有了反手之力,蹲下身,只用手捂緊了眼睛哭叫著:“師姐,若沒有神器回去交換天蠶符,我們都活不過今年!可我們註定只有一個人能回去向師父覆命,我出手也是被你逼得呀!”
“咯咯咯!”陰冷的笑聲在林間響起,“師妹,我死得那麼慘,我不甘心呀!所以,就回來拖你陪我,我們走吧!”說著話,一隻冰冷的纖手牽住了水幻月的手腕,要去退她腕間的手鐲:“這鐲子好漂亮,你哪裡來的?”
水幻月早被嚇得魂飛九天,此時,只覺得入手冰冷,半邊身子都被這手牽得酥麻起來,一動不敢動。只覺得那股冰冷之氣就在身前,水幻月閉著眼睛顫聲大喊:“師姐,你不是也有一隻?是彥家小姐給的,你……你忘了嗎?”
“什麼?彥家?”憑空的,文瑾瑜的聲音響在林間,如炸雷一般。“水幻月,你給我說清楚!”
這一聲平地驚雷,嚇得水幻月睜開了眼。這才看清,此時的林間,文瑾瑜站在當前,一臉的怒容。伊勝雪懷中抱著一隻純白的貝殼,正自裡面取出一隻耳環。火把下,耳環晶瑩,正是今天晚上聞心聲戴在耳朵上的那隻。
在他的身旁,茱萸懷中抱著她自己煉製的那隻紫毫硃筆,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再看自己身前,拉著自己手腕的,卻是丁琉璃。
環顧了四周,水幻月才意識到,自己是被心內的假鬼嚇得失了神志。此時,水幻月不由得惱羞成怒,反手搭上丁琉璃拉著自己手的那隻手,就要去按她的命門。看來,她準備以丁琉璃為人質,威脅著逃離此地。
文瑾瑜已是在氣頭之上,又怎麼可能由著她發作。手臂微抬,一道藍光射到水幻月肩頭,水幻月只來得及“唉喲”一聲,就覺得半邊身子如被千百根小針刺一樣,再使不出半分力氣,手臂軟軟的垂了下來,委頓在當場。
丁琉璃湊這個工夫,反手擒住了她,將她壓住。抽出身上的捆仙索,將水幻月捆了個嚴嚴實實。“你都知道什麼,就老老實實給我說清楚!”丁琉璃怒道。
水幻月一臉慘白,呵呵苦笑了二聲,仰天而嘆!轉過頭,她看向伊勝雪,不解的問道:“我知道茱萸師姐的紫毫硃筆可以勾勒這世間萬物,包括聲音。可是,聞心聲已死,你們又是怎麼將她喚回來的呢?”
伊勝雪似往常一般的微笑,抬手讓她看著手心的那隻聞心聲的耳環,又回指著懷裡抱著的那隻純白貝殼:“我跟小情借的,它叫蜃。只要放入一件物品,它就能將這件物品的主人,以及這件物品看到的東西投射出來。你看到的,只是海市蜃樓的幻像。”
真相大白!這世上的最可怕的鬼,其實在你的心裡。
水幻月輕嘆,然來,他們串通好了來審自己。丁小情,你命真好!平時,每一個都如同在針對你一般,可到了最關鍵的結骨眼兒上,卻都這麼齊心的來幫你。
“我是倔闞山的水幻月,來這裡,是奉了師命要盜神器!”水幻月垂頭喪氣的緩緩道。“死的那個,是我的師姐——聞心聲。我們來這裡,要用神器換取來年天蠶符的解藥,我們也是被逼的。”
聽了倔闞山和天蠶符,眾人都抽了一口涼氣。
倔闞山是洪荒界神秘的仙山,沒有具體的位置,似乎隨著山神意願在四處流浪。倔闞山的修仙人也一般都會擁有奇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