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灰衣人注視著這一幕,眼中流露出驚懼又痛苦的神色,他低聲喃喃自語。
“公主……為什麼,為什麼又這樣選擇!”
最後那句,他幾乎是自胸腔中發出悶吼。
被他驚醒似的,啜飲寶芙鮮血的獨孤明,忽然抬起頭,面露迷惘。感到寶芙整個身體,都虛軟趴伏在他肩頭時,他血紅的眸子驟然一沉,立刻咬破自己手腕,猛吸一大口血,然後捏住寶芙下頷,以唇相哺,將血喂入她喉中。
一連灌了數口血,寶芙慘白的臉色,終於泛起絲紅暈。
她黑眸迷迷濛濛半睜開,突然瞥見,站在獨孤明身後的灰衣人,正抬起手臂。
霎時,她便明白,他要寫出咒語,毀掉獨孤明。
在一剎那間,她什麼也來不及想,急忙盡力推開獨孤明,然後用自己身體遮住他。與此同時,她胸口湧起股無法遏制的怒火。抬起手臂,她毫不猶豫對著灰衣人,在空中連描帶劃,寫出赤烈留給她的咒文。
耳邊,響起獨孤明一聲嘶啞咆哮。
寶芙回過頭,只見他好像一隻畏火的野獸,驟然退到離她很遠的地方。他看著她的眼神也有點兒古怪,彷彿看著一個陌生人。這應該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她使用咒語,所以尚不太習慣。於是,她便對他微微笑了笑。
其實這時候,她渾身痛得要死。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只覺自己身體裡,好像每一根骨頭都噼噼啪啪作響,宛若被烈火炙烤。
可是,她身上卻連半星火花都沒有。
而她震驚地看到,站在她對面的灰衣人,突然全身上下,都冒出幽藍色火焰。但渾身燃燒的他,仍是朝她一步一步走過來。
只見他那件破舊的灰袍底下,一縷縷黑煙升騰。得以想見,此刻他身體必定已經沒有一處完好。
他那雙澄明清澈的眼睛,非但沒有一絲惱恨,反而洋溢著激動和欣喜。
面朝她,他單膝落地,低聲道。
“公主,你甦醒的時刻,終於快到了。”
寶芙心頭遽然籠上一層寒涼。
她當然明白灰衣人的意思。他是說,她很快就要變成,他一直期待的那位神秘女子。難道就是因為,她剛才很順利的使用咒文,使他渾身起火。
想一想,她自己也不禁後怕。
如果她輸了,獨孤明和莫難他們也許都會送命。
就在這時,她注意到,一直徹響激情伴奏的房間裡,忽然變得異樣寧靜。…
莫難、成易、雷赤烏三人,不知何時已經恢復如常。但,對於他們剛才的所作所為,他們沒有顯出絲毫不適。反而,連一絲遮羞布都沒掛的他們,個個竟敢用一種盯著怪物的目光,盯著她。
“寶芙……”莫難雙手叉腰,沉聲開口,“……你,剛才使用咒語的時候,樣子很……恐怖,就像那天。”
寶芙登時明白,莫難指的是,她被黑暗咒語附身的那天。
那天,莫難說她簡直變成,另一個魔鬼樣的女子。
直到此刻,她還是不能確定,是否真有其事——在她體內,還潛藏著另一張臉。
就在寶芙眼中顯露迷茫的時候,灰衣人站起身,在她耳畔低語。
“不要害怕,在黑暗中綻放的玫瑰,芳馥最濃,也最美——”對寶芙說了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後,灰衣人轉眸凝視著一旁的獨孤明,眼裡放射出妖魅又邪異的光芒,“他們就要來了,釋放你所有黑暗,變得強大起來,否則我會親手毀了你這張盾。”
隨著他話音消湮,他整個人,忽然噗簌一聲,化為烏有。
殭屍死亡後,多多少少都會留下灰燼,而這個灰衣人,卻彷彿一道幻影,消失無痕。
感覺如同從一場大夢中醒來,寶芙望著獨孤明。
然而,那些依然盤亙在他俊美臉龐上的醜陋疤痕,卻清楚無誤告訴她,這不是一場夢。
ps:
咳……厚臉皮斷更的無節操作者,爬上來有話要說:我真不是故意斷更。那個,那個,腫麼解釋好呢。因為手殘,又卡文,就是這樣。 因為節操早已不在,所以都不好意思和的友友們請假,不過以後再斷更的話,還是會和大家請個假。/(tot)/~~
第一百零八夜 1篇 白莉莉時間
不要覺得一切都已熟悉。
到死時撫摸著自己的髮膚。
生了疑問:這是誰的身體?
——摘自《我們天天走著一條小路》
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