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自己的手腕,被另一隻男子的手掌箍住。
緊緊地,略帶冰涼的五指。那堅決執拗,不容抗拒的力道,攥得她骨頭都快要斷了。
寶芙停住腳步,有些茫然地抬起頭。她想了想,輕輕嘆口氣,低聲道。
“這裡很髒,滅……”
不想,在一個遍地是血,不久之前死過人的地方,安慰一個痛苦的男人。
她也不知道,阿滅的痛苦,是一種什麼痛苦。他對Lenka究竟懷著怎樣的感情。母親?姊姊?還是情人……
就如同,她也越來越分辨不清,她對他懷著怎樣的感情。
既有憐憫,又想自私的佔有他。也會因為他英俊的臉龐和強健的體魄著迷。更是無法自控的,沉淪在他帶給她的極度放縱中。
在她說那裡髒之後,他便帶她回到,已經很久沒回來過的鬼樓。
寶芙猜測,因為這裡既不屬於永夜島,也不屬於暮宮。會讓他們兩人暫時都忘掉,他們想忘掉的人,他們想忘掉的痛苦。…
很長時間沒人居住的宿舍,因為門窗密閉的原因,並沒有太多的灰塵。
老舊的半木構房間裡,連月光都顯得悠久邃遠,如一首縹緲,卻錐心刻骨的歌。
起初,他們什麼都沒做。
一進屋,阿滅就跪倒在她面前,宛如三歲的孩子抱著母親那樣,緊緊摟住她的腰肢,將臉深深貼在她柔軟溫暖的腹部。
寶芙先是愣了愣,但沉默片刻,她便用手指,梳理著他短而凌亂的厚密黑髮。
他的髮質,和他哥哥獨孤明一樣,好到令她嫉妒,令她嘆息。
就像哄慰著傷心的孩子,她輕拍著他的肩背,不染任何情慾。
本以為,他們可以那樣,靜靜地,一直偎依到天亮。
但是該發生的事,終究還是要發生。
這讓寶芙不禁懷疑,這世上,真有不該發生的事嗎?如果不該發生,為什麼偏偏又發生了。
始終沒有任何交談,他和她,都只是用彼此的身體,在告訴對方自己的渴望。
繚亂炙熱的喘息,綿綿如泣的呻吟,一直沒有停止。
在那張狹窄侷促的床上,他們赤luo的身體,總是緊密的疊壓在一起。
每一次他熾燙堅挺的進入,都會讓她哆嗦著,如畏熱的奶油般融化。而她身體裡,每一次那最甜蜜也最消魂的潮水爆發時,都會讓他陷入瘋狂。
然後那個時候,他就會逼她,和他一起瘋狂直至徹底。
逾越了所有底線,拋卻除此時之外的一切。
寶芙只能睜大那雙黑漉漉的眼睛,淚水淌滿她的臉龐,她口唇微微翕動,溢位的模糊呻吟,是他的名字。
“滅……”
“我想要……”阿滅的喉中,發出嘠啞急迫的喘息,“……給我!”
她明白他想要什麼。
他的眼瞳,從剛才開始,顏色就由黑轉紅。
彷彿在玫瑰色的酒液下,熊熊燃燒的旺盛火焰。濃熾得,快要滴出血來。
那麼一霎,寶芙忍不住在想,他究竟渴望的是她,還是她的血。
她抬起手,細細白白的手指,避開阿滅火熱唇舌的糾纏,輕輕撫弄著,他尖長光滑的獠牙。
“那就做我的奴隸。”
“……”
他愣了愣,眯起眼睛,凝視著她。
寶芙彎起一隻白皙嬌美的胳膊,從枕頭底下,取出Lenka留給她的那隻深紅色盒子。在阿滅的注視下,她開啟盒子。
一道稍稍有些炫目的銀光,將他們兩人的眼睛,都晃了晃。
那是一條銀質的十字架項鍊。正是阿滅送給她,但是又被他親手拋掉的那一條。她猜,他事後,又悄悄把這條項鍊撿回來,帶在身上。然後Lenka在樞密府救他時,找到了這條項鍊。
Lenka為了不使阿滅想起往事,想起寶芙,所以才一直藏著這條項鍊。
寶芙將項鍊,系在阿滅的頸子上,端詳了一下。
果然,他俊秀的臉龐,和那種天生的倔犟不羈,很適合佩戴這種宗教味道的東西。這使他,散發出一種聖潔和邪惡混合,說不出誘人的氣息。
如果說,獨孤明是一朵純白的夜蓮,那麼阿滅就像荊棘中的玫瑰。
寶芙沒有抽回手臂,而是軟軟地,勾住他強健的頸背,輕嘆了口氣。
“從今以後,你只能忠於我——不能再有別的女人。除我以外,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