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腳的皮球,立刻輕飄飄的斜飛了出去。同時,她眼角的餘光,瞥到那柄蛇杖的紅芒一閃後,咕咚一聲,一條人影,登時癱倒在地。
那個倒在地上,遍體鱗傷,臉色蒼白得刺眼的男人,是獨孤明。
寶芙這時醒悟過來,在剛才那危急關頭,將她推開,並代她受了蛇杖一擊的人,正是他。
這時她看到,一條紅色的身影,疾如魅影,撲向神女。
竟是殭屍攝政王驍肅。
緊跟著他,數百隻孳生殭屍,狼奔豕突,蜂擁竄上祭臺,圍攻神女。
神女無暇再索董鶻的命,乾脆將他拋下了祭臺。她頻頻揮舞手中的蛇杖,那根蛇杖宛如死神的魔杖,只見一道道紅光所到之處,立刻一陣鬼哭狼嚎,皮焦骨爛。
那些孳生殭屍,似乎不知道害怕為何物。它們就像被程式操控的機器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即使同伴就在眼前,被蛇杖射出的紅色死光打得粉碎。它們也依然前仆後繼,不斷勇猛衝上去,或是跳到神女身上,或是抱住她的腿腳撕扯。因為它們人數眾多,一時之間,神女也給它們纏得手忙腳亂。
寶芙這一時半會兒,真是懵了,這件事為何會峰迴路轉?本來和神女同盟的伏魔族和殭屍攝政王,為什麼在最後的關頭,竟都突然翻盤,合夥將矛頭殺向神女。她來不及仔細想,急忙三步並作一步,撲到獨孤明身邊。
看著他身上,新添的,一道道縱深的血痕。顯然,那是因為急於在最短的時間內,掙脫銀鏈被勒出的。不過這些皮肉傷,對他來說算不了什麼。本來就被月牙鐮刀重創,一直未能痊癒的他,剛才又因為保護她,捱了神女蛇杖一擊,這才是最致命的。一霎間,她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本來最想說的就是,“笨蛋!你真笨死了!你對我明明有那麼強大的羈絆力,為什麼不使用羈絆力?偏偏在那麼短的時間,硬要掙脫鏈子衝過來,竟然還讓自己受了傷!殭屍太子做成你這樣,也忒丟份了!”
不過,獨孤明此時一動不動,彷彿死掉的樣子,卻嚇得她不敢說出口。只是問了一聲。
“獨孤明,你怎麼樣?”
“笨蛋是你。記住,向神動刀子這種事,不該由你來做。”
獨孤明沒有睜開眼,唇邊,浮起一絲淡淡的微笑,語氣微弱,低聲道。
“我可不想讓那變態女人,把滅變成,她的什麼‘心肝寶貝’!”
寶芙憤憤嘟囔。她知道,獨孤明又把她剛才心裡想的,全部聽到了。
不過算他走運,她現在,真的半點兒也沒心情,和他計較侵犯個人隱私權之類的事。她的目光,落到祭臺那端,被那來自於蛇杖的紅色“光籠”,困住的獨孤滅身上。
他此時此刻,就像一頭髮狂的猛獸,在那座紅色的囚牢裡,橫衝直撞。
這麼做,徒勞無益。那奇異的紅色光網,好像帶著千萬伏的高壓電流,獨孤滅的每一次強行突破,只會給他帶來更大的傷害。她看到,他身上的紅色鱗甲,被那紅色光網,都激得一片片倒豎起來。
他陰暗如夢魘的赤紅雙瞳中,那深縱如海溝,勘測不到底的痛苦,像是兩把鋒利的刀。
扎著她的心。
寶芙再也不猶豫,她起身,要到獨孤滅的身邊去。
就在這時,驀地,她感到自己的手腕,被一隻冰涼,但是五指力道,卻出奇強勁的手,牢牢抓住。她低下頭,看到獨孤明睜開雙眼,那兩顆黑得如同用墨描畫的瞳仁,寧靜的看著她,犀利,逼人。
他低聲,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開了口。
“你不可以愛上滅。”
“為什麼?”寶芙想甩開獨孤明的手,但是掙動了一下,卻沒能掙脫,想不到他那隻漂亮修長,骨骼秀氣的手,卻比機甲鐵臂還要強壯,她真的有些惱火了,“這時候想報名當模範哥哥,是不是有點兒晚了!”
“你看到的滅,不過是冰山一角,他身上的黑暗,永遠比你想的,要多。”
獨孤明沙啞低沉的聲音,安靜而平淡,彷彿他此刻說的,不是他弟弟,而是另一個不相干的人。
“說起誰比誰更壞!”寶芙忍不住譏諷道,“我看你更勝一籌!”
“我們都姓獨孤,自然很像。”獨孤明也不否認,勾唇一笑,黯然道,“沒有人比我,更瞭解滅。因為,只要有一口氣,我們都會拼命把對方,送進地獄。”他略略沉默片刻,黑沉沉的眸子,籠上一層淡淡的陰霾,顯得更加幽暗,“只是,不該把你,牽扯進來。”
“獨孤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