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獨孤明安靜低沉的聲音傳來。
“至高無上的金蟬血,對人類來說,不但無害而且有益。”
“但是……”
寶芙可不覺得,被迫喝下一隻殭屍的血,是一件多麼榮耀的事。
“我想補償你,你被我吸了很多,我的血可以讓你恢復,變得強壯。”獨孤明轉過身的同時,伸手撫摸著寶芙的脖頸上的傷口,被他手指輕柔觸碰過的地方,那些深深的齒痕,立刻消失,肌膚完整如初,“你喝了我的血,就是帶上了我的鎖鏈,從此以後,你就屬於我。”
他的視線,落到寶芙白膩的頸上,被阿滅咬過後,留下的疤痕。
凝視了那兩個比菸頭略小,淡淡的粉紅色印記片刻,獨孤明用手指輕輕抹去。就像是用橡皮,擦掉白紙上的字跡,那兩個阿滅留下的齒痕,立刻消失了。
他遽黑如夜的眼睛,從沒有過的,近乎是嚴厲的看著寶芙,用緩慢鄭重的語氣,刻意強調。
“明白嗎,再也不能讓任何人,觸碰你這潔白的身子,還有你的血——因為,你屬於我。”
低沉沙啞的聲音,透出一股懾人的峻冷和威嚴。
可以說是命令,也可以說是宣告。
嗡——嗡——嗡
寶芙只覺得兩個耳朵轟然作響,她一點兒也沒聽到獨孤明在說什麼。換句話說,她聽到了獨孤明在說什麼,可是她一點兒也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
鎖鏈?
什麼鬼玩意兒!
居然說她屬於他。她又不是一雙拖鞋,又不是一件衣服,又不是熊貓抱抱,她是一個活生生的大人,有手有腳有頭腦——頭腦也許沒有。就算她和他比,活得比他短;就算她不如他強壯;不如他聰明,不如他有錢,她住的房子不如他的大,但她也是有尊嚴的。
憑什麼他要說,她屬於他。
這隻可惡的,早就該滾到十八層地獄裡去發臭,欺負人已經欺負到了姥姥家,既臭屁又自大狂,既變態又便秘的死殭屍。
寶芙忍不住在心裡瘋狂咒罵。
“我從不便秘。”
就在這時,連外套都已經穿好,正在打著領結的獨孤明,低沉沙啞的聲音,優雅而恬淡,安靜而從容的傳來。
空氣霎時一片僵死。
過了好一會兒,直到獨孤明已經更換了三次領結的打法,才感到滿意時,宋寶芙顫抖的聲音,在偌大的房中響起。
“獨孤明,為什麼,你又可以知道,我在想什麼?”
“鎖鏈。”獨孤明彎唇一笑,低聲道,“我不是說了嗎,你已經帶上了我的鎖鏈。”
他轉身走到寶芙面前,低頭注視著寶芙那張因為巨大的震驚,而完全呈現腦短路狀態,好似白痴一樣的小臉。
也許以後,每天面對一個這麼缺腦筋的女人,才是真正的枷鎖。
微微皺了皺眉頭,獨孤明伸出一隻手。本想重重的拉扯一把她的長髮,讓她迅速清醒過來,收起這種傻姑嘴臉,但當手指尖一觸到她柔軟纖細的髮絲時,他就迅速的改變主意,輕柔而小心翼翼,從她臉頰旁的秀髮,一直撫摩到她肩頭上的秀髮,好像她是個脆弱的玻璃娃娃,唯恐碰壞了她。
低啞的聲音,岑寂響起。
“你的身體裡,現在有我的血。”他望著她那雙烏黑而瑩潤的眸子,喉嚨裡又感到一絲燥渴,聲音不覺又沙啞了幾分,“所以,你的身體裡,有一個我。”
“我不明白。”寶芙可憐巴巴的眨了眨眼睛,感到事態越來越嚴重,“你是說,我會變成殭屍麼?”
“僅僅是喝我的血,不會。”獨孤明一想到,寶芙永遠不會變成殭屍這件事,就感到棘手,“我的血留在你的身體裡,就是另一個我,會隨時讓我接受和感覺到,你過於激烈的情緒和思想,所以無論你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知道。”
“……你都會知道……”
寶芙絕望的複述了一遍。
老天爺才是真正的惡作劇大師,竟然又讓她重蹈五百年前的覆轍。
在獨孤明面前,無處遁形。
“你和我,已經被一條看不見的鎖鏈,拴在一起。”獨孤明沒有遺漏掉,寶芙眼中浮現的悲哀和苦惱,但他只是粲然一笑,這使他俊美寂冷的臉,登時顯得分外魅惑,他低下頭,用自己的鼻子,輕輕抵著寶芙的鼻尖,啞聲道,“……你,永遠別想逃開。”
低啞溫柔的聲音,卻透著奇異的嚴酷。
蠱惑如魔。
讓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