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祖,你最好明白自己在說什麼!”
Lenka一聲低喝,驀地將手中的槍口調轉,對準尼祖。
她綠色的眼睛,此刻因為激動,像是貓兒眼那樣,閃爍出變幻不定的翠青色光芒,這使她顯得迷人而又危險。
阿滅身上所有發生的事,和董鶴的死,已經足以令她難受,此刻尼祖又爆出這樣一個驚天秘聞,她真想立刻用水泥封住他那張嘴,讓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夠了,她真的已經夠了。
她這輩子再也不想,聽到有關於阿滅的任何壞話。
“Lenka,冷靜!”尼祖從Lenka的眼神中,判斷著她會不會真的朝自己開槍,“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阿滅在本性發作的時候,就是一隻野獸,四年前,他在那塊冰晶裡醒過來的時候,對你……”
“不許說!你永遠不許說!”
Lenka失聲怒喝,扣動手中的扳機。
一串子彈射向了天花板,在那裡留下一溜醜陋的彈洞。
不過對變成一個巨大廢墟的這座房子,這點兒彈洞已經算不上什麼了。
一個伏魔者及時撲過來,抓住Lenka手中的槍,否則尼祖此刻,必定已經被射得體無完膚。Lenka被兩個強壯的伏魔者抓住,以免她再做出過激的事。
尼祖避開Lenka憤怒的,像是燃燒著兩團翠綠火焰的逼人目光,轉臉盯著寶芙,用平靜的語調道。
“宋寶芙,你敢發誓,你沒有看到,獨孤滅吸了董鶴的血嗎?”
所有伏魔者的目光,都投向寶芙。
他們期待著她的下文。
“女孩。”就在這時,一個年長的伏魔者,望著寶芙,靜靜開了口,“董鶴不能死得不明不白,我們必須知道真相。而如果你真的看到了什麼,請誠實說出來。”
寶芙的臉色本來就蒼白,此刻更是蒼白得厲害。
她黑漉漉的眸子,微微顫動。
而她的嘴唇,則輕輕發著抖。
任誰都看得出來,這個女孩的內心,正在進行著激烈的交戰,然而似乎,她的表情已經說出了答案。
很多悲憤的伏魔者,已經準備好手中的武器,打算用阿滅和小妖來祭奠死去的同伴。
就在這時,寶芙抬起頭,她用牙齒,微微咬了下嘴唇,低聲,但是清晰的說道。
“我什麼都沒看見。”
她的話音剛落,有人喝彩似的,吹了聲口哨。
伏魔者中性子比較血氣的人,紛紛向那吹口哨的人投去火炮般的眼神,想要用眼神,把那人炸成齏粉。
吹口哨的,是站在獨孤明身旁的成易。
他顯然很意外,竟然會收穫這麼多一點兒也不友好的目光,於是他無辜的笑了笑。
“她在撒謊!”
尼祖勃然怒喝,他萬萬沒有料到,宋寶芙這麼一個外表柔弱的女子,竟然敢當眾為阿滅扯這種彌天大謊,拆了他精心設好的局。
“如果我該下地獄,我會去!”
寶芙靜靜道,烏黑的眼眸中,兩道悒鬱清亮的目光,毫不畏懼的迎視著尼祖。
因為父親的意外死亡,因為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悲痛欲絕的她,現在已經將一切都置之度外。
不在乎一切的人,是因為她已經失去了一切。
寶芙知道,自己從來都不是堅強的人。
她不可能有勇氣,也不可能有力量,去承受以後。
如果此刻,真的有人可以幫助她下地獄,結束這令人無法喘息的痛苦,她會衷心謝謝那個人。
她渾不在意的表情,對尼祖來說,簡直就是像挑釁,這已經是她第二次這樣對待他。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被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女孩,如此蔑視。而且,她簡直就是故意在和他作對。
蠢事總是在一霎間做出,他驀地端起槍對準寶芙,大吼。
“賤人!為什麼要袒護殺死你父親的兇手!”
槍響的同時,伏魔者和殭屍兩班人馬中,幾乎同時有黑影撲出。
不過還是殭屍的動作更快一些,成易在抓住尼祖的同時,就把他龐大的身體,像是丟垃圾袋一樣丟了出去。
聽到人的腿骨撞在牆壁上斷裂發出的脆響後,成易滿意的露出獠牙,微微一笑。
如果不是太子命令不許和伏魔族結過,他會很樂意用尼祖那一身粗糙的皮肉,來磨磨他的牙。
不過,尼祖的味道,應該不怎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