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悲傷。使她那張本來如花朵般嬌豔生動的臉龐,突然翳罩上一層沉重的灰色。
遲延了片刻,她才用低低的聲音,木訥的說了一句。
“……我,希望我沒有。”
兩個女人幾乎同時嘆了口氣,她們都知道,沒有是不可能的。獨孤明施與寶芙的蠱惑,是情蠱。他想要寶芙全心全意的愛他。而第二次情蠱竟然沒有生效,寶芙也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唯一的合理解釋就是:寶芙已經自發愛上獨孤明。
所以,她才在沒有被蠱惑的情形下,依舊儲存了自我意識。
“銀蕩!水性楊花!無恥貪婪!”莫難犀利的目光,照了寶芙一眼,“你不是愛著太子殿下的弟弟——你的愛說變就變,愛對你來說,到底是什麼?”
“是全部的全部!”寶芙站起身,壓低了聲音,“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我現在必須找到滅,我知道明把他藏起來,我要和滅一起離開。”
她這幾天,一直都在等待這個機會。
獨孤明終於把她單獨留在這座房子,她必須抓住這個機會,逃離這裡。那天被擄來的具體細節,她已經暗自在頭腦中回溫多遍,她可以確定阿滅並沒有單獨離開,他一定是被獨孤明囚禁在什麼地方。
至於莫難對她的形容詞,她認為基本屬實。
這幾天和獨孤明的纏綿放縱,已經讓她不再糾結一個問題:她到底是愛著阿滅,還是愛著獨孤明。
他們兩人,一個是牛奶,一個是麵包,對她來說都非常重要。但是眼下,葆持清醒的頭腦,做一些必須做的事更重要。
“你想被太子殿下殺死嗎?”
莫難提醒寶芙。
她不敢設想,一向精明的太子殿下,如果知道了寶芙的騙局,如果知道了他竟然一直都被矇在鼓裡,他會怎麼做。
“留在這裡,總有一天我會自己把自己殺死!”寶芙低聲說,“我和他根本不可能有結果,你很清楚……”她抬頭望著莫難,“我沒有辦法變成殭屍,他最終還是會愛上別人……”
這是個山一樣的事實。
寶芙無法去想,當她已經皓髮如雪時,獨孤明還是十九歲的俊美少年。就像雷赤烏和如夜。直到親身經歷,寶芙才能體會到雷赤烏和如夜真正的痛苦:這種雙方不匹配的愛情,對任何一方來說,都是沉重的枷鎖。
縱然相愛又能怎樣?
命運總是有兩張臉,在賜予人們幸福的同時,也露出了獰笑。
就在這時,一陣悲愴激昂的貝多芬命運交響曲,在房間裡驟然響起。
莫難和寶芙目瞪口呆的互相對視足足十秒鐘,才猛然意識到,是放在餐廳角落的那架乳白色三角鋼琴在響。
有人在彈奏著那架鋼琴。
在明白過來這一點時,莫難已經意識到,那個演奏者是誰。
然後,正當她想要迅速帶著寶芙逃走時,琴聲戛然而止。她感到喉嚨上,傳來一股灼燒的痛苦。用眼角的餘光,她已經瞥到,一把純銀打製的彈簧刀,正橫切在自己的脖頸上。毫無疑問,只要她再稍動一動,那把刀就會立刻將她的頭顱和身體分離。
莫難知道,握著那把刀的那隻手——那隻戴著雪白皮質繡花手套的纖纖玉手的主人,是這世界上為數不多的幾個,能在一秒鐘之內,利落做到這一點的人之一。
她艱難的翕動了一下眼皮,嘶聲道。
“請恕莫難無禮,莫難恭迎……白乂家家主!”
“叫我小姐吧。”一個泉水般溫柔動聽的聲音,這時低低的響起,“不過我更喜歡聽你,叫我王妃陛下。”
“……恭迎王妃陛下!”
在莫難識時務的改口以後,她得到赦免。
那把純銀的刀,只是在她頸上留下一道難看的灼痕,便被那隻漂亮的手,以挑不出任何瑕疵的優雅動作,收回了一隻鑲滿細小鑽石,猶如漫天繁星般閃耀的黑色手袋。
鑽石手袋的主人,這時才轉過頭,對寶芙略帶歉意的,微微一笑。
“我是黎雪瞳,我可以幫助你離開這裡。”
寶芙有些發懵,看著這個突然出現在眼前,美得令人目眩的少女。
相信任何人,只要看到這少女時,都會有一種夢幻成真的感覺。她確實像一位下凡的仙子。
說不清是十八歲或是十七歲,但是她在女人,那個如鮮花初綻的年紀。
優雅、高貴、溫柔、聰慧、端莊、嫻淑……這世界上,任何一個能找到的,用來描繪女人的美好的詞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