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設計和佈置,都是從女人的生理和心理角度考慮,妥帖仔細。
但是此刻寶芙的心情,就像一條被剛剛扔進水族箱的熱帶魚。她只想橫衝直撞,逃出這個籠獄。
那是因為和她共處一室的男人。
這個被她徹底激怒的男人。
她絕對不安全。這個與她近在咫尺的男人,對她來說才是這世界上最危險的東西。
“聽說你想搬到這裡來住,我正好也有此意。”阿滅一隻膝蓋跪上床,欺身俯看著寶芙,“這個房間我早都準備好了,歡迎入住。”
“你要把我關在這兒?!”
寶芙又驚又駭,難以置信的瞪著阿滅。
阿滅那種居高臨下,桎梏著她的姿勢,迫使她此刻只能像一條死魚,一動不動的貼床躺著。
她的黑髮散亂,一部分繚繞在蒼白的面龐上。一部分遮蓋在胸口,隨著她有些急促的呼吸,起伏盪漾出一輪又一輪,弧圓形的波浪。
“安心,我沒我老哥那種變態嗜好。”阿滅幽暗的黑眸,緊緊攫住寶芙。陰沉沉的俊臉上,露出一絲譏虐,“你是自由的,但……”他驀地一把,攥住寶芙的一隻腕子,制止她想要立刻翻身逃開的舉動,“……自由的前提是,你和我,寸步不離。”
“我不要!”寶芙的黑眼睛中,流露出一絲乞求,“滅,我不能……”
她的話音還沒落,嘴唇驀地就被阿滅的嘴唇堵住。
阿滅是強大的半寐甲,寶芙只是一個柔弱的女人。雙方力量的懸殊,使這個強盜式掠奪的吻,變成了一方對另一方完全的凌虐。
直到她確實快要窒息而死,這個絲毫不溫柔,辛辣甚至是殘酷的吻才告一段落。
寶芙像是條被晾在岸上,快要乾涸而死的魚,急劇喘息著。她的嘴唇發腫,臉頰因為憋氣而泛著潮溼病態的嫣紅。黑亮的眼睛中,充滿憤怒、委屈、還有微微一絲迷惘。
稍待平復,幾乎是想都沒想,她揚手就朝阿滅的臉摑去。
悶啞的,肉體碰到肉體的響聲,在只有兩個人的室內,聽起來格外清晰刺耳。
阿滅線條清秀,眉目俊美的漂亮臉龐,並沒有因為這一巴掌,留下任何痕跡。對他來說,寶芙的力量過於柔弱。
那記耳光,就像是被羽毛,輕輕搔了一下他的臉頰。
他遽黑的眼睛中,透出一絲笑意。
毫不掩飾的嘲諷和輕蔑,落在寶芙眼裡,是那樣殘忍和冷酷。
“這麼害怕和我在一起,你究竟怕什麼?”他低聲質問,“你的一切,我都瞭如指掌。你喜歡的莋愛姿勢,你動情時的徵兆……我比他,更能滿足你……”
在啞啞陳述的同時,他兩道幽暗卻銳利的目光,逐一從她的臉龐、脖頸、胸脯、腰肢滑落撫過,延伸向下……
寶芙感到,他的眼神像是暗藏著兩團火。
它們落到哪兒,那無形的火焰,就在哪裡燃燒。
讓她的回憶立刻被喚醒:……那些被他的視線牢固緊鎖,彷彿是屬於他的,卻是長在她身上的部位,曾經承受過他怎樣的肆意輕薄,又承受過他怎樣的柔愛蜜憐。
寶芙剋制不住的戰慄,感到一股絕望的恐怖。
她的身體,像是突然不再屬於她。有某種令人羞愧的渴望,正被阿滅那深暗如地淵的眼神勾引,從她體內釋放出來,宛如施了咒語的黑色野薔薇藤,迅速滋生攀疊,密密麻麻糾結成,一片看不清的黑色森林迷障。
是她太低估阿滅。
在五百年前認識他的時候,她就知道,對於女人來說,他是一隻邪惡不羈的野獸。
他此刻在挑撩她的意志,擾亂她的心神。
如果他想要玩·弄一個女人於股掌,應該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逃脫。
現在,他真心把她當做一個可供玩·弄的女人。
他的一隻手掌,靈活探入她的衣襟,緊緊壓貼著她的小腹,蜿蜒蠕動。在她渾身發抖,淬不及防的時候,他修長的手指,驀然有力,闖進她幽密狹窄的禁地。
寶芙臉頰發燒,她聽到自己的喉嚨中,在那一瞬發出可恥的,壓抑的喘息。
而阿滅那雙黑如淵夜的眸子,此刻卻依然透著殘酷的冷靜。彷彿他正在欣賞著,他的獵物一步一步墮入,致命的陷阱,垂死掙扎。
寶芙睜大眼睛,直愣愣望著懸宕在上方,阿滅那張蒼白,清秀又英俊的臉龐。
他正在對她做的事,使她連一個完整的音符,都發不出來。她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