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纖細的身影消失,唇邊的笑意,逐漸凝固,收斂,消失。
“我,該叫你惡毒的女人,還是惡毒的姑姑?”
一個低沉,沙啞,慵懶中透著絲性感的男子聲音,從房間幽暗處,那張紅色的復古鎏金沙發椅上,漠然傳來。
那裡,已經悄然坐著,一道男子暗沉的身影。
這房間裡所有的窗戶,都被黑色厚重窗簾闔蓋。所以那男子的面目,陷入一團昏暗。
惟有一雙遽黑的眸子。
彷彿兩顆黑色的寶石,在黑暗中,熠熠閃過,變幻莫測的光芒。
“我,只是想要,一隻可以供我使用的眼睛……”獨孤伽羅彎唇,悠悠一笑,“如果滅知道,是你告訴小妖,那個秘密——我很好奇,他會怎麼做?”
緊接著,她又補充了一句。
“不過也沒什麼好奇怪的——總是在背後捅他刀子。你,向來都是個壞哥哥,明。”
“哼。”
黑暗中,傳來一聲,低低的,不置可否的冷笑。
“明,謝謝你為我,準備了這麼舒適的住處……”獨孤伽羅愜意無比,伸出一條豐腴秀麗,曲線婀娜的修長玉腿,撩踢著水面上浮滿的白膩泡沫,低聲慨嘆,“……比那間,又黑又冷,到處都散發著銅臭味兒的銀行地下室,好多了……”
“你還沒告訴我,是誰把你放在那裡,又讓你醒來?”獨孤明靜靜道,“我猜,不是叔叔——否則你已經是一堆臭肉。”
“真是個好侄兒,居然還叫那人叔叔!”獨孤伽羅從鼻孔裡,哼了一聲,譏誚道,“忘了嗎,獨孤無咎是怎麼對你和滅的!”
豁得一聲,她徑直,從水裡站起來。
宛如一尊會動的美麗玉雕,她渾身上下,每一處誘人的凹凸起伏,都有晶瑩透明的水珠,緩緩竄動、流淌。
隨著她一步一步的搖曳。
整間屋子,溫度在節節升高。
連空氣,都在剎那間,彷彿被粉紅色的酒液浸泡過,變得朦朧而氤氳,充滿誘人昏眩的綺色。
走到房間另一端的巨大落地鏡前時,獨孤伽羅才想起來,忘了拿浴巾。
一條黑色的浴巾,從她身後,遞過來。
同時,帶著絲謔笑的聲音,低低響起。
“惡毒的姑姑,你對我和滅,比他好不了多少。”
“誰叫……你們……總是傷我的心……”
獨孤伽羅接過那條黑色的浴巾,並不遮掩,自己寸縷不著的身體,反而隨手將那條黑色浴巾,拋在地上。
然後她抬起一條胳膊,反摟住,身後那容顏俊美,體態修長的年輕人。
鋥亮的鏡子,忠實的映照出他們。
四瓣黏貼在一起的唇。她揉亂了他一頭黑髮。他叉起她的纖腰。
寂靜的屋中,陣陣繚亂欲狂的喘息。
越來越濃烈的,是一股令人血流加速,如飢如渴的情慾狂潮。就如同,獨孤明和阿滅,將獨孤伽羅從銀行金庫中帶出那夜,在那輛汽車中時一樣。獨孤伽羅美豔絕倫的胴體,此刻散發出一種,對雄性來說,簡直是致命的誘惑。
像一隻母天蛾,吐出可以將雄性吞吃的絲網。
獨孤伽羅,已經用自己身體散發出的那股催情氣息,將獨孤明,捆縛住。
他逃不掉。
她嬌豔無儔的臉龐上,露出一絲微笑。那是一個媚麗入骨的笑,然而只有仔細看,才會發現,那笑容中,透著同樣入骨的寒毒。
第四十一夜 ① 篇 遍身汙穢
那時她們玉體橫陳,自怨自艾,撕碎了衣服,
為了另一個,為了另一個時辰;
摘自《床》
賴納·馬里亞·里爾克
房間中央,那張龐大笨重的土耳其四角木床,發出“嘎吱”一聲悶響,鋪著猩紅絲緞床單的羽毛褥墊,登時像是沸騰的熱牛奶表面,向下窪陷一大塊。
獨孤伽羅不明白,明還在等什麼——如果換作另一個男人,或是在他和她,都陷入沉睡之前的年頭……他這時,早已經讓他們兩人,共赴銷魂之鄉。
他和她都姓獨孤,身體裡流動著,金蟬的血。
對只遵守血之戒律的亡魂族來說,同氏或是同族,愈是擁有相近血緣的男女,就愈有可能交配。這是因為,只有相近的血緣,才能孕育出血統純正,力量強大的後代。獨孤明的生母,就是獨孤伽羅的姊姊,殭屍王獨孤無缺的另一個妹妹。
不過,由於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