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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零星的片段,漂浮在她眼前。
有時是遙遠的,夢一般的童年記憶。媽媽溫柔觸控她的手,還有媽媽晃動的笑臉。
但這些溫馨的畫面,在驟然間,被染成黑色。
腐跡斑斑的黑色,彷彿有毒的墨汁,在畫面上流淌肆虐。
然後,那畫面扭曲了。
畫面裡,慈祥端莊的媽媽,突然變身魔女。穿著露骨而妖豔,神情靡冶而放蕩。她赤裸的雙臂,緊緊摟住一個強健而美麗的男人。
男人伏在媽媽身上,如一隻野性的豹子,馳騁狂縱。
那強勁的衝刺,令寶芙都感到一股,彷彿被貫穿的窒息。
就在這時,那男人驀地抬起頭……
“啊……”
寶芙發出一聲驚叫,猛地睜開眼睛。這時,她才看到:自己仍然趴在,一張冰冷的橢圓形金屬桌面上。剛才因為被獨孤無咎吸血,所以她才陷入短暫的昏迷,從而做了一個離奇的夢。
“寶貝,夢美麗嗎?”
就在這時,從她的頭頂上方,飄來獨孤無咎柔和,輕絮般的笑聲。
這魔鬼竟然還在!
他一直把她當成美味的鮮血即時飲,貪婪汲取。寶芙不禁納悶,自己為什麼還活著,沒有被榨成一具空殼。
不過她很快就明白——自己還沒有變成,一具僵硬屍體的原因。
她的手腕上,扎著一根軟管。軟管的另一頭,連線著懸掛在輸液架上的吊瓶。不知吊瓶中,那無色透明的液體是什麼東西。總之,當那些液體汩汩沿著軟管,流入她體內時,她就感到有一股能量,及時補充進來。
“在夢裡,看到他了?”這時,獨孤無咎的一隻手,輕輕落在寶芙脊背上,“為什麼不敢繼續看?你在害怕——怕他是誰?”
每當他冰涼的指尖,刮過她裸露的背部肌膚時,寶芙就感到一股寒慄。
被獨孤無咎觸控,就像被一條毒蛇在親吻。
獨孤無咎的手,撫過她的臉頰。
寶芙看到五根蔥管般,殷紅如血的長長利甲,在自己眼前晃動,如同五道凝固的血晶。
她幾乎忍不住,快要吐了。
就在這時,獨孤無咎涼涼的笑聲響起。
“告訴我,你怕他是誰——明,還是滅?”
他的聲音,如鋒利的劍刃,戳中她的心。
寶芙痛苦的闔上眼睛。她不願意去想:直到此刻她才發現,她無法堅強——被獨孤無咎蠱惑時,落入她眼中的一幕幕景象,此刻又清晰的出現在她腦海中:阿滅帶著小妖向她走來,小妖彷彿一朵無骨玫瑰,附著在阿滅身上。當失蹤了十多年的媽媽夏紅菲突然出現,獨孤明也意外的到來,在眾人眼前,深吻著媽媽。
伴隨而來的,是一股心臟被啃噬蠶食的痛楚。
……明,還是滅?
她已經無法想。
只是覺得,她彷彿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人——她竟然允許她的心,被貪婪腐蝕成一個巨大的空洞。
那裡面……
她害怕看到的是……
在那個短短的噩夢裡:從媽媽身上,抬起頭來的男人。
那男人有著一張極其蒼白的臉,和冰冷邪惡的笑容。
他的臉,是她見過的,最俊美的臉。
削狹,峻酷。修長的眉峰,挺直光潔的鼻樑。柔軟而富有誘惑力的雙唇。既是天使又是魔鬼。
既是滅,又是……明。
那個男人的臉:一忽兒是獨孤明,下一霎又變成阿滅。最後,他們的臉,重疊在一起。
寶芙哆嗦了一下,睜開眼。
她感到有兩行冰涼,溼漉漉的東西,沿著她的腮幫淌下。
“告訴我……”她張開嘴,任鹹澀的眼淚,湧進嗓子眼兒。聲音,因為被淚水沾溼,而顯得格外甕瓷沙啞,“……告訴我,所有的真相!”
“我,是很有耐心講故事的人。”獨孤無咎輕聲的一笑,伸手拭去寶芙頰邊的淚水。他的手指,摩挲著寶芙滑膩的肌膚,停留不走。深深的嘆了口氣,他低聲道,“只是,故事實在太久了,也太長了……本來,應該一邊講故事,再一邊做件很有趣的事!”
停了停,他陰測測道。
“但是滅那壞小子,竟然碰了你——為此我絕不會原諒他,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寶芙渾身起了一層雞慄。她隱隱可以猜到,獨孤無咎口中那有趣的事,指的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