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看,也沒有裝進口袋,他抓著它,直僵僵地下了車。
他始終沒說一句話。
因為那個鬼故事,張清兆緊緊盯著他。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在他關上車門的一瞬間,人忽地就不見了。
張清兆大驚,在車上轉著身子找了一圈,仍然不見他的影子!
這不是活見鬼了嗎?
他想了想,橫下一條心,開啟車門走下去,四下張望。
四周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起風了,地上的草屑和紙片像幽靈一樣忽高忽低地亂舞著。
臨街的房子沒有一間亮著燈,也沒有一間開著門。
王家十字很寬闊,這麼短的時間,那個人不管朝哪個方向走,都不可能離開張清兆的視野。
他俯下身子,朝車底下看了看,除了四個輪子,什麼都沒有。
他趕緊鑽回車裡,探著腦袋朝後面看了看——他擔心那個人藏在前後座之間的空當裡。
那個空當裡黑糊糊的,也沒有人。
他掛擋轟油,想立即逃離這個地方。
可是,他太緊張了,離合器松得太快,車一下就憋滅火了。
四周一片死寂。他一邊緊張地望著外面,一邊手忙腳亂地打火,卻怎麼都打不著。
他的手腳哆嗦得越來越厲害。
終於,車著了,像受驚的兔子一樣猛地狂奔而去。
第一章
半夜的電話
張清兆直接回了家。
他住在安居小區,買的是二手房。
本來,他生在農村長在農村,前些年,他做大醬掙了一點錢,在別人的攛掇下,才到城裡買了這輛夏利車,開始跑出租。
進了家門之後,張清兆的心還跳個不停。
他老婆王涓睡了,房子裡一片漆黑。
她正懷著孕,離預產期還有半個月。
過去,王涓一直待在農村老家,三年前張清兆才把她接到城裡來。
張清兆走進臥室,靠在門板上平靜了一會兒,然後開啟燈,把手伸進了口袋……
他要看看那張百元人民幣是不是變成了紙灰。
沒有,它還在,硬挺挺的。
張清兆把它掏出來,在燈光下仔細地看,沒有一點毛病。
他鬆了一口氣,又把它裝進了口袋。
王涓醒了,她迷迷糊糊地說:“回來了?”
“回來了。”
她的眼睛睜大了一些,盯住張清兆,問道:“你怎麼了?”
張清兆反問道:“我怎麼了?”
“你的臉色太難看了!”
張清兆走到鏡子前看了看,果然,他臉色灰白,雙眼猩紅。
他轉過身來,小聲說:“沒事兒,可能是缺覺。睡吧。”
他一邊說一邊關了燈,脫了衣服,在王涓身邊躺下來。
王涓卻精神了,她說:“剛才,我做了一個嚇人的夢……”
張清兆打了個冷戰,問:“什麼夢?”
“我夢見你回來了,穿著一件灰色的雨衣,還戴著雨帽,靠著門板低頭站著,我怎麼叫你你都不抬頭……”
張清兆陡然一驚。
靜了一會兒,王涓說:“你怎麼不說話?”
張清兆實在忍不住了,他轉過身,在幽暗的夜色中望著王涓,說:“我,我今天也遇到了一件怪事……”
接著,他就把剛才的事講了一遍。
王涓的聲音都變了:“今天怎麼這麼邪氣?”
“我也不知道。”
張清兆話音未落,電話突然響了。
他和王涓緊張地對視了一下,都沒有動。
電話響了兩聲就斷了。
王涓突然問:“你以前是不是……撞過人?”
“沒有。”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
“明天,咱們得找個陰陽先生驅驅邪。”
“沒用。”
“試試唄!你天天在外面開車,萬一出點事……”
電話又響了。
這次,張清兆抖了一下。
為了方便用車,附近的鄰居都有張清兆家的電話,因此,張清兆不能確定是不是來生意了。
他爬起來,一下就把話筒抓在手裡:“喂?”
裡面只有電流的“噝噝”聲,沒有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