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瓷杯,冷眼盯著他,一字一字慢慢地說:“我只是想提醒河少爺,如果你敢動顏兒一根寒毛,我會殺了你。”
“你、你是在威脅我!”何繼青看著他冰冷的黑眼珠—背脊忍不住發涼。
“不是威脅,只是提醒。”說罷—他伸手輕拍茶几,茶几瞬即應聲斷裂。
何繼青一見斷裂的茶几,腿都軟了,好半天說不出話。
“我看何少爺知曉莫某的提醒了,送何少爺出府。”他淡淡的說。
侍從立即將腳軟的何繼青拖出去。
“少爺這一出手,想必何少爺會死了這條心。”柳總管這才鬆了口氣。
莫允飛望著碎裂的茶几,眼中閃著迷離矛盾的光芒。
“少爺?”柳總管見他捧著杯,盯著茶几出神,忍不住出聲叫喚。
莫允飛回過神,垂眸掩去眸中翻轉的情緒。“你說什麼?”
“奴才想河少爺應該會死心,不再來糾纏。”
“最好他能死心,不過這段時間還是要加強府裡的守備,不能讓小姐落單,也不要讓她出門。”
“是,奴才記下了。少爺,你是不是該去找兩位小姐?她們還在後花園等你呢。”柳總管提醒道。
他才起身,腦中就問過何繼青說的“獨佔”一詞,一時間竟無法邁開腳步。
何繼青也許不聰明,但他的話無意中刺中自己心底可能的想法,他拒絕那些親事,真的只是他們配不起柳顏嗎?還是在下吉心識中,他有著阻擾她出嫁的私心?
一想到這裡,莫允飛的額際泛出冷汗,他不明白自己的“私心”代表什麼意思,也不想去探索,有些事還是不清楚的好。
“我想到柳織堂裡有些事,我必須過去處理,你去告訴她們一聲。”莫允飛開始舉步,卻是往大門的方向走,邊走邊交代柳總管。
柳總管靜靜的頷首。不多話,是身為總管的主貝任。
天清氣朗,徐徐的風兒吹得船桅上的風帆振動,渡船頭停滿大小船隻,有貨船,也有客船,岸上卸貨的工人、等待遠行的旅客、送行的人,將渡口擠得滿滿。
岸邊,柳晉元避著妻子與送行的女兒,拉著莫允飛走到一旁。
“允飛,那個……”
“柳織堂的事我會處理,義父不用擔心。”
“我不是指堂裡的事,是……”柳晉元瞄了一眼女兒,低聲問:“我是想顏兒十六歲了,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想法?義父是指?”
“婚事啊!她十六了,也該為她找個婆家,你說好不好?”
“她才十六歲,不急吧?”
“我知道你捨不得,但是女孩子大了,總是要嫁人的,還有你也二十二歲了,早該成家,如果你有中意的人,一定要和爹說,爹不論怎麼樣都一定會讓你娶到你的心上人,你……有中意的人嗎?”
“我現在沒有心思想這種事。”
“你的音心思是說你沒有心上人了?”
莫允飛微微一頓,接著才回答:“是,沒有。”
“那就好、那就好。”柳晉元高興的拍拍他的肩。“等爹回來,一定會幫你找個好媳婦兒,就像『顏兒』那樣好的女孩。”
“再說吧,義父,船要開了,你快上船吧。”
“好好。”柳晉元走了幾步,又轉頭說:“對了,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要好好照顧顏兒,順便想想什麼樣的男子適合她。”
莫允飛僅是眉頭一蹙,直覺地說:“這種事還是由義父處理比較好。”
柳晉元笑道:“既然你這麼說,就等我回來再處理吧。我和你娘上船了,你們回去吧。”
柳晉元看著只等他一個人的船,連忙揮手催他們走,自己則快速的登船。
“祝義父、義母一路順風。”
船漸漸離開渡口,柳晉元和妻子站在甲板上不斷的揮手喊道:“回去吧!允飛,顏兒就交給你了,你要照顧她喔!”
柳織堂外忽起的喧譁,將屋內因忙於公事而疲累小憩的莫允飛由夢中吵起。才閤眼就夢到最後見到義父、義母時的情景,而義父臨行前的那一句話,卻在夢裡不斷的重複,是在提醒他不能忘記義父的心願嗎?
為柳顏尋得好歸宿,是他唯一能照顧她的方法,不是嗎?
“少爺,你醒了啊,要不要回府裡休息一下?”柳織堂的總執事歐大叔走進後屋,見他醒了問道。
“不用,我還有一些帳要對。”
“少爺是